这一次,是焦院正亲自来了。
给苏宁夕诊脉后,焦院正松了一口气,对百里瑾答道,“王爷,王妃娘娘不过是急火攻心,一时受不了打击所以才晕过去。”
方才,黑曜亲自去他府上将他请来,说情况十万火急。
来了摄政王府,瞧着百里瑾这神色确实是十万火急的样子,焦院正也被吓到了。
还以为,苏宁夕是出什么大事了呢!
对上百里瑾焦灼担忧的眼神,焦院正继续说道,“不过,王妃这症状,分明是刚刚小产,身子虚弱所致。若是听到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自然也就更加容易上火。”
“王爷,可要好好给王妃调理身子,切莫再让她遭受任何打击了。”
焦院正私心里也挺疑惑的,百里瑾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一向大大咧咧的苏宁夕,会急火攻心?
“女子家最是忌留下病根,尤其是在小产或者生产后,身子亏损的厉害。这个时候若是无法调养好身子,便会坏了根基,事后无论如何滋补挽回,那时是一辈子都无法补回来的。”
焦院正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嗯。”
百里瑾点头应下,“这一次确实是本王不好。”
若非是心头实
在愧疚,这句话他会留着等苏宁夕醒来后,亲口告诉她。
而不是在焦院正面前,情不自禁的说出这句话。
焦院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王爷莫要担心,王妃眼下身子虚弱,但底子还不错。”
“王妃一直担心自己不能受孕,老臣方才瞧着,王妃这虚寒之症倒是缓解不少!可见老臣开的药,对王妃而言还是很有帮助。”
说着,焦院正站起身,继续叮嘱百里瑾,“这段时日暂且停了治身子虚寒之症的药,老臣即刻重新开一副药,先调理王妃的身子要紧。”
“等王妃的身子恢复了,医治虚寒的药便可继续用。”
“好。”
百里瑾答了一声,客气的说道,“劳烦焦院正。”
“这都是老臣分内之事,王爷客气了。”
焦院正不卑不亢的摆了摆手,便开始写药方,又叮嘱百里瑾,这段时日苏宁夕有什么禁忌。
与先前那位太医说的相差无几,百里瑾仍是听得认真,一一应下。
送走了焦院正后,柳儿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奴婢一直谨记王爷教诲,对于此事守口如瓶,半个字也不敢泄露给小姐。”
“本王知道。”
百里瑾有
些无奈,看着苏宁夕昏迷不醒的模样,心疼不已,“许是本王表现的也有些过头了,因此才会让她心里生疑。”
“你也知道,你家小姐是有多冰雪聪明,谁又能瞒得过她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百里瑾只觉得更加无奈,不由得低笑一声,“早知如此,本王就该与她说明白。”
“难过一时,也总比难过多日的好。”
柳儿站在百里瑾身后,看不清他脸上什么神情,但是看着他颓废不已的背影,柳儿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在她听起来,百里瑾这一声低笑,分明更像是苦笑。
“今日宁夕接受不了打击,其实怕是也含着对本王的失望。是本王有意隐瞒了她,让她感到生气。”
不知这话百里瑾是对柳儿说,还是自言自语。
安静的寝殿内,除了时而蜡烛烛心爆响一声之外,便是百里瑾的说话声。
安静到地上掉一根针,似乎也能听得见。
苏宁夕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而又恐怖的噩梦。
梦中,她身处一团团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似乎每一团迷雾后面,都有一张恐怖的人脸。
若是有一丝响动,她还能安心一些……偏
偏这迷雾中,安静到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寂寂无声。
她不断的在迷雾中奔跑,却始终逃不出去。
最后,稚嫩颓然的蹲在地上,等着阳光照射进来,驱散这团团迷雾。
也驱散她心里头的阴影。
她等了很久很久,时间久到她几乎认为,自己都要变成一尊雕塑了。
这时阳光渐渐照射进来,她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百里瑾正向她伸出手,笑着说要带她出去……
苏宁夕突然安心下来,毫不怀疑的将手递给了百里瑾。
却不曾想,还没靠近百里瑾的手,他就已经狠狠的收回了手,朝她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渐渐地,百里瑾消失了。
随之消失的,还有那出现了一瞬间的阳光。迷雾重新将她包围,那躲在迷雾后面的人脸,冲着她桀桀的笑着,露出嘴里参差不齐的獠牙来,吓得苏宁夕尖叫一声,睁开了眼。
她满头大汗,头发湿淋淋的粘在脸上,就连寝衣也都被汗水浸湿。
苏宁夕看着头顶的纱帐,不住的喘息着,惊恐的氛围将她包围。
见她醒来了,百里瑾立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苏宁夕双眼空洞的盯着百里瑾,好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