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压根儿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我没干什么,真……真的没干什么啊!我就是半夜尿急,店里没有卫生间,只能在外面方便。你们警察又不是干环保的,怎么连这事儿都要管?”
虎平涛懒得跟他多说,直接反扣胳膊,利索地将王凯整个身子翻转过来,按在坚硬的人行道地砖上。
孟辉和王贵一拥而上,从王凯身上搜出一把简易手锯。
这玩意儿只有二十厘米长,刃口是锋利的锯齿,在五金店里就能买到。
走到之前那棵树下一看,仍然是同样的状况,树皮已被割去一圈。
虎平涛冷冷地讽刺道:“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有医生的天赋,专做环切手术。”
王凯感觉手脚一阵冰凉,他极力辩解:“……那不是我干的……哦,不,不是,我就弄点儿树皮。我……我老婆腿寒,找了个村里的老医生给她看,给了个偏方,说是用这种树的树皮煮水喝很管用。”
虎平涛冷笑道:“你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傻子吗?我们在对面看了你好半天了。从你开店门到现在,所有动作都拍下来了。”
孟辉在旁边听了也摇头:“树皮偏方……你逗我呢?”
这话半真半假。
王凯连忙改口:“我……我是闹着玩的。真的,你说我要是砍树的话也不可能啊!就这么大点儿的一小把锯子,换了谁都做不到啊!”
虎平涛懒得跟他废话:“我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有什么话,到派出所再说。”
……
孟辉之前有句话说对了————王凯的确是个老实人,没有心眼儿的那种。
戴上手铐,往钢制椅子里一塞,他被吓坏了,连忙承认这事儿是自己做的。
承认归承认,可这案子仍有疑点。
虎平涛注视着他:“说吧,你为什么要故意破坏行道树?”
王凯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生意不好做啊!起初的时候,我和我老婆租了这个店面卖早点。油条、豆浆、小笼包……后来实在做不走,就狠狠心把所有积蓄砸出去,加盟福佳楼。因为当时这个铺面的租期还没到,我们又是小本经营,就想着在店里随便放几张桌子,人多的时候把桌椅摆在外面人行道上,再搭个雨棚。这样一来就能扩大面积,至少能放十五张桌子。”
“当时只想着做桌餐,那时候外卖远不如现在这么火热。再说了,外卖的钱也不好赚,平台手续费收的高,比较下来,还是桌餐的利润多。”
“开餐饮店生意好不好,主要看厨师。我们按照福佳楼给的菜谱做,生意很快好起来了。热火的时候主要是中午和晚上,人行道上都被摆满了。可附近住的有些人不乐意,觉得我们堵了他们的道,就打电话投诉,然后城管的人来了,让我们清理桌椅,把人行道让出来。”
虎平涛微微颔首:“你这行为属于占道经营。”
王凯大倒苦水:“我实在是没办法,我不占用人行道就没法做生意啊!你想想,店里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客人多的时候根本坐不下。我总不能把客人往外面赶啊!”
虎平涛冷笑着发出讽刺:“你重新租个大点儿的店面不就行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你贪图这里的店铺租金便宜。”
王凯扯着嗓子嚷嚷:“我那店面租了十年,还没到期,你让我怎么搬?”
虎平涛懒得跟他鬼扯,直截了当地问:“说重点,为什么要破坏行道树?”
反正事情已经说开,王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人行道宽,我避开城管巡逻检查的时段,还能偷偷摆上几张桌子。可后来路面改造,人行道隔出去一部分,让给非机动车道了,我在这边连桌子都没法摆……尼玛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凭什么啊!就为了栽树,不让我做生意,那我全家吃什么?喝西北风去?”
虎平涛盯着他:“你这是强词夺理。”
王凯对此不以为然,振振有词:“我用尺子量过,那栽树的坑边长就有一米。要是没有这些树,我就能多摆几张桌子。反正城管又不是天天来,只要看见他们就收桌子,城管也拿我没办法。”
虎平涛一边做着记录,一边问:“你割树皮这招挺损的,跟谁学的?”
说起这个,王凯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我上中学的时候生物成绩特别好。树木通过形成层吸收水分,这是植物老师教的。”
虎平涛微微眯起眼睛:“看样子,你好像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王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他定了定神:“这事儿我做错了,我承认是我一时糊涂……我,我都说了是给我老婆割点儿树皮煮水喝,是为了治病……那个,警官,我知道错了,我悔过。反正一棵树也就几百块钱,我认罚。”
虎平涛冷笑道:“几百块?你以为几百块就能解决问题?”
王凯听得一阵迷糊:“……这……这一棵树也没多少钱啊!我有个朋友就是开苗圃的,我找他买一棵过来换上不就行了?”
虎平涛认真地解释:“你听好,这事儿跟你想的不一样。这树一旦栽下去,落了地,那就属于公共财物。想要移动、砍伐、修建,必须得到绿化部门的审批才行。再说了,这树跟人一样,需要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