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他什么病,你掀开看看。”
梁子秋捂着自己半张脸,不像刚才那么蛮横,蔫蔫道:“不能掀,我爸现在见不得光。”
安似梦道:“哦,那就跟我们不是一种病,你看我们都不怕光。”
说着她还指了指周围,梁子秋被打傻了,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把布掀开了。
梁先生身上也是布满黄白水晶,布条掀开后,身子扭巴的几乎控制不住,梁子秋不敢抱他爸,还是张大夫拧着他胳膊把他又抬回来担架上。
梁先生衣服好像被人划了,皱巴巴的,皮肤上又满是瘆人的虫子排泄物,头发好像为了能让他好受点,剃的一块秃一块有的,丝毫不像安似梦刚见他是那个自傲到衣服脚线都一丝不苟的梁先生。
围观的人看到气瞬间消了,拉着刘大夫的几人也松了手。
布条盖回去,梁先生还在布条下面蛄蛹,张大夫等他彻底消停了才松手。
最后,还是把他抬到那个小院子里了。
押解的几位大哥也纷纷松了口气,朝她摆摆手,道:“谢谢啦妹子,那我们先走了。”
不同于外人出行的水路陆路,冕唐稍微有些头面的家族出行都会乘坐一种叫作光逝的出行器,分为主从部,从部没有固定形体,主部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电子指令板,只要在主部上输入来回目的地,不消一刻,就能到达。
安似梦叫住他们,道:“不知几位大哥,能带上我吗?”
那位领头的道:“你去冕唐干什么?”
安似梦道:“说来好笑,我自小有门亲事,就在冕唐,现在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他却让人告诉我他心有所属了,我想着,怎么着也得问个明白不是。”
那几位大哥一脸同情地看着她,道:“就算你去了,不过审,也进不去呀。”
安似梦道:“我知道,那我也得去不是,几位大哥放心,把我放到冕唐城外就行,我让我朋友去接我。”
她说的滑稽又没错处,押解的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勉强答应。
梁先生怎么办,已经不是安似梦能管的了,她拜别众人,上了路。
冕唐为什么叫冕唐,安似梦不知道,不过她猜,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朝代,叫做大唐,万邦来唐,想想就壮观,冕唐城修建的时候,主事者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吧。
现在已经实现了。
而且更严了。
那几位大哥停在冕唐城外,一个个顺顺利利地通过,安似梦跟在他们身后,心里默默祈祷,却还是在进城的前一步被拦了下来。
带着火星子的拦截网从城门左右两侧弹出,无缝衔接,要不是安似梦反应快,头都得被烧秃。
她不敢停留,忙撤出城门口,不然在原地停留三十秒后城门口上方的警报声就会天崩地裂般响起,同时还会自动把城门口影像投射到空闲纷争处理所。
丢脸事小,要是好死不死来个认识的人,那就不好了。
所以,安似梦只能认命地朝那几位却越走越远的大哥摆摆手,同时心中暗骂:这破装置,破系统,非得一年一认,十年能死啊!
安似梦没办法,她上哪儿找什么劳什子朋友,只能蹲在城门口看看能不能踩个狗屎运混过去。
可等到她后面第二十一个头发被烧秃骂骂咧咧走出来的人后,她揉了揉蹲麻的小腿肚,默默地收回自己刚才的抱怨。
“你去吗?找到那件密器就能进城,说不定还能进议梵宫呢!”
进城!
安似梦听到自己在意的字眼后耳朵不自觉地支棱起来。
那人继续说:“十六谭在四大家脚下,真有什么危险早被收了,能出什么事!”
另一人道:“世上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先不说大家密器从不示人,单说议梵宫那么多能人异士,轮得到你我?”
“你前怕狼后怕虎,能做成什么事,不去,那你可别后悔。”
对话就此终结,后续也不过是谩骂一片。
冕唐城自身有一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优越感,说什么事都喜欢打个马虎眼儿,就像现在。
冕唐城每隔几年就喜欢办一场人才追逐局,就是由官方放出一条寻物啊,寻人啊,治病啊之类的消息,让那些外来的,城内的籍籍无名之辈去整个第一第二你死我活,然后坐等胜利者前去报道,收入麾下。
当然,不随机。
不过安似梦看得多了,也能咂摸出点规律,比如看上去像祖坟被点了才能遇到的天大好事,比如乍一听很有道理,越琢磨越不对劲,再比如事成之后地位能上一个台阶,像想去大家学习深谈去不了的能去了。
这劳什子局只要去了,不是特别难看,都会有些小奖励,比如,进城。
像这个,肯定就是那些人闲的发慌办的什么人才追逐局。
安似梦拍拍裤腿上的泥,跟着那位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