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乔瑜看着眼前乱象问道,手却已摸索着门后的木栓,跃跃欲试地准备参与到这围捕贼人的活动中。
“公子!”
几人齐刷刷挡住徐明磊挣扎的身影,低头盯着美人飘逸的袍边,懊恼万分地应道。
“有个小贼被我们捉住了,公子无需担忧,我们这就把人扭送出去。”
脸蛋圆滚滚的茗橙字正腔圆道,还狠狠地摸黑踢了徐明磊一脚:都赖这混账,竟然扰了美人安眠。
“是啊公子,有我们在您放心,任何贼人都别想碰到公子您一根手指!”
“对对对,这个不长眼的小蠹贼就交给我们整治。”
茗柳也附和着。
蠹贼?
乔瑜只看清朦胧月色下的那人一身长褂,不像是穷到出来偷财物的,何况这里还是徐府的里院,没几个的偷儿能翻进高墙。
“够了,住嘴!一个个贱皮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玩意儿,眼里还有没有主子了?!”
徐明磊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揉脑袋听几个仆从的声声“诋毁”,身体又痛又肿,气不打一出来地飙出一连串脏话。
他原本还算醇厚的嗓子也破了音,在空气中划出可笑的痕迹。
还敢说话?!
茗柳几人顾不得向美人请罪,连忙转身你捂嘴来我揪耳地使尽浑身解数困住男人,叫他再发不出污言秽语脏了美人的耳朵清净。
没人发现,乔瑜听到这声音时便浑身一颤,一股莫名寒意从直从发梢凉到了骨缝,整个人恍若雷击——他认出这人了!前世了结自己性命的徐家二少爷。
“唔……唔!”
被捂嘴的徐明磊用力蹦哒扭动,怎么也挣不开几人,很快在原地脱力得只能喘气了,无奈接受自己今夜丢脸丢到家了的事实。
“公子,我们这就把人带下去。”
几人硬生生拖着拽着喘粗气的徐明磊往外走。
钻狗洞,还被阮秋的仆从打了一顿,连那小美人的手都没亲到……都怪徐明皓那不着五六的东西,唆使得我鬼迷心窍。
男人遗憾地抬头看向乔瑜,脑中还想着,这可是世子赐给我的美人啊!竟因阮秋那个妒夫,教我如今连看都不能看一眼。不过,哼,在这府里住着,早晚都得是我的人!
我的……
男人如此想着,第一次看到了美人真容。
顷刻间,所有的杂念都从他脑海中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眼里心里都只有一道美人的身影:从记事起,再没有体会过这一刻杂念顿消的空灵感。
古籍里描述的洛神花仙也不过如此吧!美人身披墨发如瀑如缎,肤白胜雪三分,黛眉下星眸盈盈含情,盛满万千辉光,更有琼鼻红唇艳胜七月映日榴火,教人一眼销魂入骨。
如此不应存于凡尘的盛世容华,更是将人心底的所有妄念灼烧得空净,只余臣服。
徐明磊舍不得眨眼,直睁得双目泛酸难忍,心底丝丝悔意转瞬如燎原之火,铺天盖地席卷了他的理智。
这样的美人,我这么个废物败类,何德何能拥有?!连想想都是亵渎!
不,不对。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是老天给我的恩赐!我要想的是如何为美人奉上一切!
男人长久的凝视着、沉默着、思索着,茗柳几人也拖动地更轻松。
等等,美人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眼神颇好的徐明磊发现美人的脸色愈发惨白,透着病弱之气,甚至身形都有些颤,是生病了吗?
美人需要我!美人定是在向我求助,还有那雾蒙蒙的琉璃眼瞳,每一寸都在送着秋波。
遭受病痛折磨的美人,竟然还念着我。
男人自作多情地酥软了心,暗自发誓:美人,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到时治好病我们双宿双栖,成为当世神仙眷侣。
*
后半夜,被赶出西院的徐明磊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厢房内,乔瑜却一夜都没睡安稳,每每入睡不久便被关于徐家的乱七八糟噩梦惊醒:有时是徐明磊狰狞涨红脸的醉酒之态,有时是铺天盖地的血海,有时是书房里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还有时是罗汉床上碎裂的锋利瓷盘……
翌日。
朝阳的暖光再次悄悄流淌进来,洋溢在床边,紫檀床榻上陷在霜红软被里的美人也无奈地睁开双眼:黑夜已去,假寐也无清净。
那便起身吧,今日和茗柳他们一起探这院子,看看还有无漏洞。
至于徐明……磊,若按因果论,前世他杀我,今生我灭他,倒也合理。但,当真要为这等人毁了新生吗?取这男人狗命后自己从此东躲西藏地犹如丧家之犬见不得人?
想象中他尽可在仇人身上实施千百种死法,现实里却连鸡兔都不敢杀,遑论一个活生生的人。
乔瑜拧眉无声叹息,再想想吧。
*
这一想就是整整半个月。
在此期间,天天都有大夫被姓徐的请到西院门口,意图进去为美人诊治。
而阮秋也专门回来一趟,揪着徐明磊不留情面教训了一顿,警告他不许进西院。
同样是那一夜后,徐明磊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