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天女像的旖旎仙姿太过震撼人心,二人已在街边茶馆吃着点心,赵青汐两颊塞得鼓鼓的,仍在忍不住感叹:
“天女娘娘实在是太美了!”
李墨白低低地笑出声来:“左右不如你美。说起来,不知为何,竟感觉那尊天女像与你有些神似。”
她正吃得热火朝天的动作顿了顿,如此不露痕迹地将她夸到天上,别是前些日子挨了揍,将这脑子给伤成恋爱脑了。
这么想着,她便喜忧参半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束发的玉冠。
他有些无奈地挑眉睨着她。
还好还好,看来脑子还有正常反应。
她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神色,勾着调侃的笑意:“你近来说话着实是坦诚实在了许多,为人也机灵了,又是花簪又是炭火的。”
对了,花簪,她自袖中拿出那支碧玉兰花簪,举到他眼前,神情雀跃,“这个,是你放进我包袱里的吧?”
“见你喜欢,那夜送你回房后,折回去买的,还好那首饰摊子还在。”
他一面说着,一面顺手接过花簪,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上。
黛色的凌虚髻上,一抹灵动的碧透甚是惹眼,闪着淡光的流苏衬着眼前女子眸子里的点点情意,仿若熠熠繁星、流光相映。
他一向自诩正人君子,此刻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右手箍住她的腰,将脸慢慢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他在她杏眼圆睁的局促气息中,寻到了她的唇瓣。
初时温柔缠绵,却渐渐霸道起来,他在她口中攻城略地,似要尝尽每一寸,赵青汐双眸紧闭,身子微微发抖。
他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道,似要将她揉碎,融进他的身体里,掌心的滚烫灼得她腰肢颤栗。
她在意乱情迷中头晕目眩、浑身发软,这吻却倏然停了下来,他移开唇,在她耳边气息不稳地哑声低语:“你等我,不多时便去丞相府提亲。”
待她回过神来,耳边正传来茶馆里的吃瓜群众们颇为大声的“窃窃私语”:
“啧啧啧,这大白天的,怎的如此白日宣淫?实在是荒唐!”
“这俩人看着气度不凡,一副正经人家的样子,却如此败坏门风,造孽啊!”
她耳根通红,局促地揪着李墨白的衣摆。
不承想他却充耳不闻,淡定如常地添了茶,甚至端起茶杯,细细地品了品,具体是在品茶,还是在品别的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赵青汐暗自心生佩服,原以为他只是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之人,却没想到原来脸皮竟也如此之厚......
等等!方才他说......提亲?
“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右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明日父亲带珺儿一同回边关处理些兵务上的事,师父亦要回玄臻谷了,我去送他们一程。待回来便上丞相府提亲。”
突如其来的惊喜在她脸上晕染出明媚的笑意,可这笑意立刻又敛了些,眼底升起一丝不安的情绪。
“怎么了?不开心?”
她垂了垂眸子,“只是突然想起黎州的事,柏聿说要娶鱼玄惢,他二人很快便双双赴死,陆初言亦说要为卿水姐姐向南宫大人提亲,二人亦是磨难重重、死于非命。我怕我们也......”
他勾起一抹无奈又眷宠的笑,将她揽进怀里,“你这脑袋瓜看着小,却装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冷峻的下巴浅浅摩挲着她头顶的青丝,“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的胸膛透着丝丝暖意,沁着好闻的苏合香的味道,莫名的令她觉得无比安心。
这一日的赵青汐心情大好,可谓是撒了欢的玩,回相府时已是暮色低垂。
身边有李墨白护送,相府的下人们似乎也恭敬了不少,大门口看门的管事见他们回来,忙不迭地开门,又低头哈腰地恭迎在侧。
路过主院时,她无意间瞥到阿爹的议事房竟还燃着灯,内心有一瞬短暂的狐疑:是何种重要事宜需要深夜商议?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立刻将心绪全然投入到了与李墨白的依依惜别中。
而此刻议事房的氛围,却充斥着争执与凝重。
“她与你虽非同母所生,但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何一定要逼为父?为何一定要她死?”赵珩看着眼前面色阴冷的赵琸,痛心疾首地发问。
赵琸冷哼着,眼底蒙着一层阴恻恻的怒气,
“妹妹?当初我不过是一时顽皮抢了支笛子,你那正妻便深更半夜叫我娘去问话,若不是我娘惊慌失措地求她不要为难于我,又怎会失足跌入深井?她的女儿是人,我娘便不是人吗?!”
“彼时汐儿已是气息微弱、药石无医,她为人母亲失了方寸,可绝非有意为之,那只是个意外。”
赵琸眼里的阴冷染上浓重的悲哀,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