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曾听先生讲起这医圣居所的玄妙之处,孤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萧逸目光炯炯,虽是对李墨白说着话,目光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赵青汐。
赵青汐见太子殿下竟突然出现,讶异极了,赶忙行蹲礼,萧逸忙不迭地扶住她的手腕,春风含笑道:“不必多礼。”
她起身后,偷偷侧目看向李墨白,目光中含着疑惑,困惑太子为何会现身此处。李墨白自是一贯的沉稳自若,只是内心惊讶之余,没来由地有些酸涩,亦不由自主看向她。二人眼神交汇,他的目光却没来由地闪躲了。
他复又看向萧逸,开口道:“殿下何以知晓我们在这?此处距都城路途遥远,一路可还顺利?”
萧逸终于不舍地将几乎粘在赵青汐脸上的目光移向李墨白,道:“谢先生挂念,我带着几个仆从乔装平民,一路平顺。”
他顿了顿,继续道:“先生,李将军自边关回府了。”
李墨白眼眸微微震了一下,惊喜道:“父亲回了都城将军府?”自他入京都为官,便与父亲聚少离多,李卫常年驻守边关、征战在外,一年到头都难以会上一面。
“正是。捷报连连,边关初定,司马大将军归府休养,我自是要登门拜见的。李将军睿智通达,料到你会顺路拜见医圣,便命人画了图交予我引路。”
萧逸一面说着一面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信笺:“受李将军之托,顺道带了这家书来。”
李墨白微抱拳以示谢意,接过那封家书。
萧逸随即再次看向赵青汐,一面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祥云纹湖蓝色锦缎荷包,一面道:“我从丞相处得知今日是姑娘的生辰,便准备了这个,望姑娘莫嫌。”
他小心地打开荷包,用手取出里面的物件,随即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对色泽温润、质地清透的琥珀耳珰,精巧绝伦又不失华美。
“琥珀本是寒松液,流光剔透伴佳人。”萧逸一面说着,一面将耳珰装回荷包,以双手递给她。不同于李墨白的清冷淡然,萧逸的眼神直接而炙热,眸中闪着熠熠生辉的情意和期待。
赵青汐蓦地怔住,注意到他贵为一国储君,不仅屈尊自称为‘我’,更是在递物时以平等之礼相待,心下微暖,却仍是慌忙推拒道:“臣女素无功绩,怎敢收如此厚礼,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
萧逸的手顿在空中,眼中的光亮亦染了几分黯然:“我求了父皇半月有余才得以出来,日夜兼程,方能赶上今日,姑娘不收,是否嫌弃这耳珰不够诚心?”
她有些无措地瞥了李墨白一眼,此刻他眼里似纠缠着复杂的思绪,脸上却仍是一贯的沉静淡然、不展喜怒之态。
“那臣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过殿下。”她眉目恭顺,一面低头说着,一面双手接下。
萧逸见她将荷包收入袖中,笑意登时爬上眉稍,眼底的欢喜更浓。他怔怔地看着她,直至她抬起头,四目相对,堂堂太子,竟然有些脸红了。
他随即转向李墨白道:“你我师徒一别数月,不知师父可否带我在这谷中闲游一番,顺道一叙朝中之事。”
李墨白微笑颔首,对身侧的成昱吩咐道:“你先带殿下的手下去歇息。殿下,请。”
赵青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当日夜里成昱便来敲门,说是代李大人告知明日出发。赵青汐不禁讶异,太子殿下刚到,尚未来得及好生歇脚,为何如此仓促便要出发?是否与那封家书有关?她心下想着,便忍不住行至李墨白房前。
房门开着,她向房内看去,只见他正端坐在书案前低头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信笺,案上竹灯的光淡淡地映着他的眉眼,似是眉心微蹙,目中含忧。
赵青汐走上前,在他身边轻唤了一声李墨白,他抬头,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一面将信笺收起,一面道:“寻我有事?”。
他武功极高,怎会直到她站在身边,都未曾察觉,想必是这家书令他心无旁骛。念及此,赵青汐心里一阵酸涩。她瞥到信笺的末尾,一句:“为父和珺儿皆好,唯念你。”灼得她双眼如同进了辛辣之物般生疼。
她忆起说书先生曾讲的两小无猜、佳偶天成,强压下心头苦楚,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孟姑娘,是你的妻子吗?”
李墨白闻言睫毛轻颤,眼底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楚,沉静片刻,淡淡道:“我遵皇命赴都城时,尚未及弱冠之年,她随李将军驻守边关,常年漂泊。我们二人虽自少时便有婚约,但一直未曾践行。”
赵青汐看着他,他的侧脸那般好看,眉宇那般柔和,可这温柔想必却不是为她,而是为着那个一纸婚约上的姑娘。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抖动得不那么明显,强作镇定道:“你是不是自少时起,便倾心于她?”
“她是父亲在行军途中收养的孤儿,同我一样自幼在军营长大。我幼时瘦弱,她长我一岁,时常护我。”他说着,转过身去,掩饰眸中的心意纠缠,以淡漠疏离的背部对着她。
“少时有一夜,胡夷偷袭军营,利剑向我刺来时,是她以双手握住利刃,护我周全。而此后她的手,看似与常人无异,却再也无法执笔写字,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