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裙衫,宋禾儿与江怀赋也没有在此地多做停留,收好了东西便带着阿青一起离开了店面。
半路之上,江怀赋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突然问道:“你随身携带那么多银两就不怕丢吗?”
宋禾儿故作自然的摇了摇头,生怕江怀赋一时间察觉出来什么。
“我身上有银钱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你何须这般大惊小怪,而且我有分寸,不会丢。”
江怀赋笑了笑,“三十七两银子,你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倒是比我这个王子殿下手头还宽裕不少。”
“你可真会寒酸人,我若是比你强,还在那穷山恶水之地待着做什么,早就带着我全家远走高飞了,可今时今日,我还不是仰仗着你,等你什么时候把我们落户的问题解决了,带我们一并离开才好。”
马屁拍的甚得人心,果然,江怀赋不再咄咄逼人,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样子有些呆呆的,就连身旁的小厮也忍不住偷笑。
“你们籍契的事情我已经着手去办了,只是暂时只能住在南诏比较清净的地方,一来可以躲去官府的搜查,二来也可暂避锋芒,在南诏先做点生意攒下本钱。”
宋禾儿将他的话认真地听了进去,随即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后半夜。
二人在夜市中逛了许久,吃了甜汤,品了美酒,也不枉此次来这一遭。
直到夜深之后,人也清净了不少,二人才选了一间清净雅致的客栈进去休息。
“我让阿青睡在了你隔壁的房间,夜里有什么动静,你就尽管叫他,他能听见。”江怀赋将一些银钱交给了店中小二,然后转过头对宋禾儿说道。
“你不在这里吗?”
“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你自己要当心,明日天亮我会来接你。”
“你去哪?”
江怀赋犹豫了半晌,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你赶紧回房间去,如果饿了,就传唤外边的店伙计,他们这个店夜里是不关门的,随时都有吃的。”
宋禾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应下,江怀赋这才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楼下走去。
灯火通明,金光闪烁,宋禾儿第一次发现江怀赋的背影是这么的好看......
夜,又静又漫长。
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缓缓驶来了一条优雅的小船。
掀开围帘,从里边走出来一个步态雍容,面色和蔼的中年女子。
“见过殿下。”
“阿嬷,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跟我行此大礼吗?”
妇人莞尔一笑,淡淡开口,“不知道殿下陋夜让我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阿嬷,我已经离开了西洲,以后就不必唤我殿下了,叫我公子就好。”
妇人面色有些难看,犹豫了半晌,缓缓开口,“殿下,您这样离开,王后娘娘真的会伤心死的,纵然......你对她有芥蒂,可说到底,你也是她的儿子,将来继承王位的大任就要落在你的头上了,你当真要舍弃这泼天的富贵吗?”
江怀赋淡漠一笑,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与母后之间的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说清楚的,赋儿幼时身体孱弱,多亏阿嬷费心照顾,才有我今日,我自当感激不尽。”
“我是你的乳娘,自然是疼你的,罢了,这件事情我便不再管了,只是你今夜叫我前来,是为了什么?”
江怀赋思量了半晌,又遣退了身后的几名小厮,这才开口说道:“六年前我将阿嬷安排到这里修养,为的就是让您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可今日我却有事要麻烦阿嬷了。”
“不知道公子所谓何事?”
“六年前,我将阿嬷托付给了南诏的司中州大人府下的尹长辉学士,让他对您多番照顾,他顾念我对他的救命之恩总算不负所托,将您照顾的很好,只是今日,我却还有一事想要让他帮忙,私下与他相见总是不好,还得让阿嬷亲自与他说明。”
月娘一听便已经察觉出了江怀赋要说的事情是何事。
“你是为了忻州的那个姑娘,你想把她也带到南诏来生活是吗?”
“是。”
“你到了这个年岁,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也是正常,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成家立业了,只是这个女孩,她是中原的罪犯,我并不赞成你与她过多撕磨。”
“阿嬷,她和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样,等你见到她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莫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才吸引了公子?”
江怀赋笑了笑,“若是只看外貌,那便不值得我开口了,阿嬷,我还没到娶妻生子的地步,人家姑娘也对我没有意思,这一切都只是你多想了。”
月娘叹了口气,只好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替你同尹学士说的,只是要多少?”
“二十份普通籍契即可。”
“二十份!!”
“是!”
“我的这个傻儿子,莫不是被人骗了!”
“没有,这是我深思熟虑过后做下的决定,更何况,这对我也并不是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