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见势走到了宋禾儿的身边,客套道:“这位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问的,那就尽管来问我吧,这店小二不懂规矩,怕说不清道不明,让您白白浪费了功夫。”
宋禾儿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天下同行众多,平日里自是要好好提防,免得混进来奸细打听店中生意。
“老板娘蕙质兰心,我们就不多做打搅了,还要到别处去看看,想着买些贵重物品,回去赠送亲友。”
老板娘一听宋禾儿要买贵重物品,立马换了一副态度,“不知道姑娘所指的贵重物品是什么,我们店里倒是有一些上好的丝绸,是新制出来的,上边还有手绣的花样,别说我吹牛,这方圆几百里,最好的绣娘都在我们店中。”
江怀赋实在接受不了这老板娘嗲里嗲气的说话方式,见宋禾儿与她交涉,自己便一个人寻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休息。
宋禾儿将计就计,装作要买她丝绸的样子,继续问道:“那就给我看看吧,说不定合我的眼缘,我就多买几件。”
老板娘见生意来了,立马眉开眼笑地回道:“那好,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这种丝绸是一等一的品质,价格自然是高的,我们的店里还有一个规矩,就是从来不讲价,无论是老主顾还是新顾客,我们都一视同仁,这也是我们能在整个江宁屹立不倒的原因,姑娘可还愿意一观?”
“你的意思是,我买不起?”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把我们店里的规矩和姑娘您说一下,免得一会咱们还要为此伤了和气。”
“你尽管去拿,不拘什么价格,只要是独一无二的就尽管拿来,我们买得起。”
这句话一出,就好比让老板娘吃了一颗定心丸,二话没说就去了后堂取东西。
宋禾儿记得上次去南诏边城的时候,也在作坊里拿过一件丝绸制的裙衫,上边还隐隐飘散着香味儿,如今还在空间里放着呢,若是拿出来对比一下,便可知道谁好谁坏。
不出片刻的功夫,老板娘就从后堂走了出来,跟随在身后的还有两个绣娘,各自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边的丝绸甚是明艳漂亮。
“姑娘请移步到这边观赏。”老板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宋禾儿到珠帘里边的雅间坐下。
果真不同的人不同的对待,来了贵宾,自是有好茶好水,若是个穷酸的,便随便找个伙计打发了。
这一点是宋禾儿最深恶痛疾的,这种臭毛病放在现代,便是妥妥的势利眼,不但招人厌烦,生意也不会很长久。
“姑娘请看,这是绣着百合花样的丝绸长衫,不但我们南诏的贵族喜欢,就连王宫里的公主娘娘也是爱不释手,记得有一年,中原的一个将军曾经带着自己的内眷来过本店,直夸咱们这里的丝绸成色好,绣活精致,接二连三的从这里买走了不下万金的衣衫,姑娘听我的总会没错的。”
宋禾儿沉下头,见桌案上摆放着两套裙衫,一件是玫红色绣着桃花的长裙,另一件是鹅黄色绣着百合的外衣,无论是从颜色搭配还是绣工技术上,都堪称一绝,看来这老板娘倒是没有夸口,这也算是她们店里无人能及的招牌了。
“这件黄色的倒是不错,摸起来细腻光滑,若是行走在太阳光下,定是波光粼粼耀眼夺目。”
“别说是耀眼夺目,便是穿在身上的感觉也同寻常衣服不一样,犹如弱柳扶风,恰似月光拂面,轻盈却不失身份,柔软又附带垂度,是上等佳品,姑娘如若不信,那便随我到后堂一试便知。”
宋禾儿一眼便能瞧出这两件衣服的成色,自然是不用亲自去试的,只是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这种高端的丝绸制品,明明销路很广,可却为什么没有在上京城中见到过?
而且这个老板娘也已经说过了,之前有一个将军大量购进过,那这批货又卖到了何处呢?
“我心中倒还有一个疑问。”
“姑娘请讲。”
“我记得你们南诏的丝绸,还有一款是带有香味的,为何你们不做呢?”
闻言,老板娘笑了笑,“那种的,我们店里也有,只是制作成本并不高,且那种货色只能卖给勾栏瓦舍,或者大户人家的妾室所穿戴,你见过哪个正室大娘子,以及王宫里的娘娘穿这种轻浮的裙衫了吗?走起路来,浑身散发着异香,当真是不雅。”
这老板娘说话也实在刻薄,宋禾儿一时有些听不下去。
“人贵在品质,不在外表穿什么裙衫,簪什么花,配什么玉,老板娘蕙质兰心,想必也是不在乎这些江湖上分出的三六九等这些事情的。”
“那自然是了,像姑娘这种出身名门又饱读诗书的,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这两套衣服我都要了,让你的账房先生算一下多少钱吧。”
老板娘一听,这么快就成交一笔生意,笑的合不拢嘴,“小二,赶紧把账房先生喊来,就说有贵客伺候,把手中的活儿都放下!”
“是!”
小二赶紧跑到了一旁去请人。
又耽误了片刻的功夫,两件衣服的工钱与料钱才算出来,一共是白银三十七两。
宋禾儿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两件衣服的钱加起来都够一个普通的庄户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