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从前院跑进花园,边跑边叫。
十三少和皇甫情停止打闹,“不可能吧?光天化日闹鬼?”
“不知道是不是,快去看看吧。”
三人往前院西厢跑去。
他们到的时候,郁芊也刚到,听二组一个叫崔剑的人在说事发经过:
“早上周昆的事之后,黎军问我有没有桑皮纸,叫我借几张,说是拿了赏金之后会还我。”
上官文柏呼吸滞一滞,面带疑问:
“桑皮纸?黎军就一个没读过书的普通老百姓,他要桑皮纸来干什么?”
十三少和皇甫情此时已看见床上躺着的黎军,没有气息。
枕旁放有五六张叠在一起、被水浸泡过的淡黄色桑皮纸。
空气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十三少很熟悉。
那是他每次看春宫图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之后的气味。
郁枫不知何谓桑皮纸,带着问号看向郁芊。
上官文柏代为解惑:
“桑皮纸是用桑树皮做的,能防虫、薄而软、不褪色和拉力强,主要用于书画、制伞和装裱等等,宫中会用来贴加官。”
“贴加官!”
郁枫吓一跳,他当然听说过这种杀人于无形的酷刑。
就是把纸弄湿,一层一层贴到人脸上,使人隔绝空气,窒息死亡的刑罚,非常难受。
十三少同样脸色大变:“黎军是被贴加官而死的?”
崔剑愧疚地低下头,自责道:
“是我不好,我不该借给他桑皮纸,可是他说心情烦躁,想寻开心……”
他抬起头看了看在场五位女的,声音低下去,似乎不好意思再说。
“用桑皮纸寻开心?怎么个寻法?”十三少满脸懵,他咋听不明白呢?
郁芊对郁枫抬抬下巴,示意他来说,便把皇甫情拉出去,单独告诉她。
郁枫看看十三少和上官文柏几人脸上的求知欲,一阵头大,不得不说:
“有一种性.窒息的心理变态者,会用勒颈,或用袋子套住头,让自己窒息,以达到同房时的.快.感,但是此种过程很容易发生意外。”
在场的三个妇人是成过亲的,其他全是男子,哪会听不明白,皆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床上的黎军。
十三少张大嘴,闻到那气味,赶紧又闭上,捂嘴问:
“你是说,他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
楚郁枫和崔剑一起点头。
自此,二组男子死了三人,剩下三人。
崔剑和孔新,还有最大块头那个好像叫冯立的男人,三个人一起把黎军抬出去。
郁芊九人没出去,大老远就听到王公子在狂骂二组余下的六人。
“那个黎军,什么不好玩,非得玩贴加官,不知死活!”
十三少哼骂,跟沈京秉一样变态,这种人不值得他同情。
“未必~~”郁芊的淡笑沾染有神秘的色彩,说:
“我看见他的手腕和脖子有许多新旧交替的勒痕,说明他平时玩的都是自勒,为何这次会换成贴加官?”
上官文柏身处宫中那种大染缸,当然不会太傻,脑筋转一圈,即会意:
“你想说,是有人暗示过他,所以他才会转换寻开心的法子?”
皇甫情想不明白:
“可是,就算有人暗示他玩贴加官,他喘不过气的时候可以自己拿掉脸上的纸呀,又没人绑着他的手,为何仍然会死?”
“因为桑皮纸拉力强、薄而软绵,湿水的时候紧帖鼻孔,而性.窒息就是要堵住呼吸,造成大脑缺乏氧气而获得快.感。
需知,脑袋缺氧是很危险的事,会让人反应慢、迟钝、犯困、没力气,估计他当时的手已无力抬起。”
郁芊刚说完,十三少立即证实:
“对对对!上次我被老太婆掐住脖子时,喘不过气,越挣扎就越没力气,差点丢了小命。”
郁枫顺势教他:
“以后再有人掐你脖子时,你要么踩他的脚,要么插他的眼,如此自救。”
十三少小鸡啄米,一脸后怕。
上官文柏若有所思,问:
“楚姑娘,你怀疑崔剑是有心要害死黎军的?”
郁芊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谁知道呢?或许是我猜错,不过,少一个人,他就能多分一点银子。”
徐三娘和黎虎的死依然没有头绪,大伙苦苦冥思,最后十三少总结:
“想得多脑袋疼,把一切想不通的事情代入‘他脑子有毛病’的说法,准能想得通!”
在前院吃过晚饭之后,郁芊和皇甫情往后院走。
天气突变,天空灰蒙蒙一片,大片黑压压的云层快速聚拢,风雨欲来。
花园里的娇花被大风吹落,及膝的野草被吹弯,各种污物泥尘被卷起,然后吹往四面八方。
后院里,方晓华和白慧在收拾衣物和厨房门口的东西。
而罗秀,由于风大,满天枯叶灰尘在飞,她担心井水被弄脏,正打算拿起厚重的木盖要把井口盖好。
皇甫情见状,拔腿想跑去帮忙。
郁芊一把拉住她,低语:“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