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芊和皇甫情像装有弹簧似地,从床上弹起。
匆忙穿衣洗漱之后,跟十三少跑向前院。
边跑边问:“什么情况?”
“因为晚上连续有人死,现在二组的男子们早上起床时都会互相敲门叫一声,他们发现周昆的房间虚掩着,人已死去多时。”
十三少跑得气喘吁吁,让皇甫情想把他扛在肩上。
去到周昆的房间门口,看见两组所有人围在床前,捂着鼻。
郁芊和皇甫情走近,闻到一股大便小便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周昆的死很明显,因为他的整张脸肿胀,脸色青紫。
嘴边有干涸的口水,郁芊翻开他的嘴唇,发现牙颈表面呈淡红棕色。
她正想帮周昆验尸,阿呆的剑柄戳戳墨竹的屁股。
“楚姑娘,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伤口。”
墨竹忙出声,阻止她看男子的裸.体,即使是死人。
他怕迟一点说,戳屁股的不是剑柄,而是剑尖了。
郁芊收回手,其实单看死法,她已经知道周昆是:
“机械性窒息死亡。”
“什么意思?”众人摸不着头脑。
“也就是说他要么被掐死,要么被勒死,又或者是被……压死。”
郁芊说完,又看了看周昆的颈部,没有任何痕迹,觉得很大机率是第三种可能性。
其他人也想到了,面色乍变。
“是鬼压床!是鬼把他压死的……”
说话的是二组块头最大的男子,人长得高大,胆子看起来却很小。
“他昨天说过的,我们都不信……”
方晓华和白慧窃窃私语,不敢再看尸体一眼。
二组所有人退后几步,远离尸体,人人自危。
总觉得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他们不敢靠近,陆二和田秋成只得帮忙把尸体扛出大门。
房间里依然萦绕着一股臭气,没人处理。
只是顺手关上房门,这间房,以后只怕永远不会再有人踏进一步。
这一回,老王的脸色几乎跟他头上帽子的颜色一致。
他的头发无缘无故被剃光,小厮说是鬼剃头,他却认为是被死对头派人搞的。
可眼下,二组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得莫名其妙,他开始感到害怕。
指挥小厮把帐篷移得远远的。
反观陈公子,笑得春光灿烂。
他才不管死不死人,只要能赢老王,他就高兴。
郁芊的眼睛紧紧盯着陈公子的颈部。
发现他颈右边的动脉处有个极细的伤口,和黎虎的伤口差不多。
“陈公子,请问你的颈是怎么回事?”郁芊指指他的伤口。
见是美人相问,陈公子大为受用,温声回答:
“昨晚熟睡之时,不知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醒来时没发现有虫子,就只这么一个小伤口。
可奇怪的是,血一直止不住,按了好久才止住的。”
郁芊眼里闪过疑虑,什么都没发现?
住在凶宅外围的百姓在不停聊着八卦,声音时高时低,热闹至极。
一阵哭哭啼啼声传开去,
原来是二组的几个妇人开始害怕,不愿再留下,想退出赌局。
“你们想清楚,现在退一个铜板都没有,谁能留到最后,就能瓜分一千两!”
王公子大声宣布。
而黎军,依然没有提要退出,整个人失魂落魄,不知在想些什么。
财帛动人心,三个妇人不再哭闹,擦干泪水,继续留下。
大门又被关上。
郁芊等人没再去凉亭坐,而是在花园里逛,顺便找找线索。
花园很大,空气清新,处处有杂草,亦处处可见精致玲珑的假山怪石。
脚下是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周围到处是翠竹藤萝,五彩缤纷的花朵点缀其中。
大伙边走边聊。
“睡眠瘫痪症应该不会致死的吧?”
十三少像是在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走在他前面的郁芊头也没回,语气散漫:
“肯定不会,但他应该是被压死的。”
“难道是被鬼压?”十三少精神一震。
“不是。”郁芊答得干脆。
“如果是,也太奇怪了吧,就他一人被鬼压床,别人都没事。”上官文柏提出意见。
郁枫不知道说什么,他宁愿是睡眠瘫痪症。
郁芊突然站住,问:
“你们有没有闻到异味?”
大伙跟着停步,用力吸了吸风中的气味。
“没有什么异味啊,只有花香味。”
“对,我也只闻到香味,是什么气味?”
“说不出,很淡……我还来不及分辨是什么气味,现在闻不到了。”
郁芊略有遗憾,甩甩头,没放在心上。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漫步逛了半个时辰,
众人走到张宅最南边的一个角落。
说是角落,占地有两三半亩,种有各种果树。
有荔枝、龙眼、杨桃……没人打理,亦长得不错。
这个季节,枇杷结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