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打开后,院里院外的人都愣住了。
院内正在争吵的掌柜惊愕失色,他不想让家丑往外扬。
他吵架的老妇人,也就是他的岳母可不一样,好像见到亲人一样,张口就嚎:
“各位,你们来评评理——”
事关人命,郁芊不说话,郁枫等人也不说话。
身后那些住客栈的其他客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下窜到前面去,七嘴八舌指责掌柜。
有人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老妇人骂得更起劲,食指戳到掌柜鼻子前。
“你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女儿可怜你,收留你在客栈干活,还倒贴嫁给你,你居然害死她,你不得好死——”
掌柜白胖的脸变得更苍白,小声又无力地辩驳:
“我没有害心心,我没有……”
他双手用力扯头发,满面痛苦。
“老头子,你扔下我先走,现在咱们女儿也扔下我走了,叫我怎么活呀?……”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倾向于同情她,相信她,安慰她。
郁芊被众人挤向掌柜的房间门口,她不经意朝里面看了一眼。
屋内油灯燃着,昏昏黄黄,明明灭灭,她勉强能看清屋内的一切。
屋内的摆设、布帏,许多东西都是红色的,
可见女主人非常喜欢红色。
通常来说,喜欢红色的人应是活泼好动、热情奔放,不太可能会想不开。
可那喜爱红色的女主人,此时,穿着一套红衣,吊在横梁之下。
三尺白绫勒在她颈下,露出半截舌头。
面色赤红,胸前衣裳颜色稍深,应该是水渍,正确来说是死者流的口水。
地上,一滩大小便的混合物。
郁芊闻到恶臭味,收回目光不再看。
此人确实是上吊死的,只不知是自己吊还是别人吊的。
老妇人尖利刺耳的哭叫声在继续。
一个嫉恶如仇的小伙子,在小二的带领下,去衙门报官。
半个时辰后,捕头带领捕快和仵作姗姗来迟。
一来到,捕快们就驱散人群,不准众人打扰仵作验尸和收集现场证据。
众人没有睡意,留在后院门口,静待下文。
郁芊拉皇甫情回房补眠,十三少也回房。
相比两位女子回房倒床就睡的行为,男子组个个像打了鸡血,兴奋讨论!
十三先发表:“我觉得掌柜是被冤枉的。”
上官文柏持反对意见:
“他肯定有所图谋,凶手就是他。”
墨竹必然是支持自家主子。
阿呆懒得鸟他们,不参与,回房去保护隔壁呼呼大睡的某女。
田秋成被那句无父无母的孤儿所触动,他挺十三少:
“孤儿不一定都是坏人,我觉得掌柜对他娘子的感情是真的。”
楚郁枫凭直觉说:
“我也感觉掌柜好像很痛苦,人应该不是他杀的。”
三比二,只剩下最后的陆二了。
大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少爷,我……可以说心里话吗?”陆二期期艾艾地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以。”
十三少认为自己是个开明的主子。
“我和上官少爷的意见一样。”陆二飞快地说完。
气得十三少想掐他脖子。
“是你同意我说心里话的!”
三对三,两边争执不下,谁也没有办法说服对方。
说着说着,不知谁提出要赌一把。
“赌就赌!赌多少银子?”
十三少把心一横,开口询问。
上官文柏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拍在桌面:
“赌一百两,如果我输,银票就归你们!”
十三少豪气冲天:
“一言为定,如果我们输,一百两,我来掏!”
定下赌约之后,六人才爬上床,迷迷糊糊睡觉。
待天亮后,六人吃过早点,便直奔衙门,等待升堂。
只是一通折腾下来,结果不尽如人意。
仵作验出死者孙心心的死因是上吊而亡。
死者母亲孟氏老来得女,一把年纪白头人送黑头人,在堂上崩溃大哭,直指掌柜常禄包藏祸心,杀害女儿。
而常禄坚决不认罪,即使被用刑,也拒不画押。
县令大人无奈,只得先暂时收押,择日再审。
十三少和上官文柏面面相看,说不出话来。
郁枫提议,不如找常禄问话,套点料。
两人找到牢头,十三少往他手里塞了一小锭银子。
牢头问他们是什么人,要进牢里干什么?
“我是常禄的堂弟,听说他犯了事,想看看。”十三少赔着笑。
牢头仔细打量,发现他和刚关进来的那个常禄长得还挺像。
都一样的大白包子脸,说是亲兄弟也有人相信。
大手一挥,放他俩进去。
“只有一刻钟时间。”
牢头把十三少和郁枫带到关押常禄的牢房前,便离开。
常禄被打了三十大板,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