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这是在欺骗,可不管是为了做戏给公公看,还是单纯为了沈珺之的以后,她都不得不说这一番话。
公公心中是怎么想的,她暂且不知,总之第一次提起皇帝,沈珺之总算是有了些反应。
“父皇?”她轻轻呢喃了一声。
而江语棠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是你的父皇。他今日替你出了这么一口恶气,一会儿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给他道个谢?”
江语棠的语气十分温柔,也像是在引导沈珺之做出她想要的选择。
沈珺之似乎是听懂了,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拽着江语棠的衣袖,没有抗拒地跟着她去了潜龙殿。
身为皇帝,总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二人到的时候,他依旧在伏案工作。
听说江语棠带了沈珺之过来的时候,皇帝本来是想要拒绝见面的,毕竟就算疯的是自己女儿,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就总觉得有些烦躁。
然而公公进来说了情况之后,他却还是传召了二人。
“刚才路上咱们说好的,再见到父皇要说什么,公主可还记得?”
江语棠耐心引导。
沈珺之也终于从他身后探出了个头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标准的礼。
“儿臣多谢父皇主持公道。”
若是平常听见这样的话,皇帝定会觉得敷衍,不以为意,然而之前的沈珺之和现在的沈珺之简直判若两人,这种差异,一下就让他高兴了起来。
“好!和顺能高兴,朕这一番苦心就不算白费。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跟父皇说,父皇一定都能满足你!”
沈珺之面上适时露出了几分濡慕之情,看地皇帝更加高兴,甚至连高文奇那诡异的死状也没有追问,直接就放了江语棠离开。
而江语棠则是一言不发的出了宫,随后坐在马车上,望向那座巍峨的宫门。
“主子是在担心和顺公主殿下的安危吗?”兰英问道。
江语棠收回目光,却长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她的安危,我倒是不担心了,毕竟只要有皇帝的亏欠在,她这一生必定就能顺风顺水。而且她现在已经成了这般模样,想必也不会有人再以婚事惦记着她的地位,这是件好事。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世人总喜欢装出最冠冕堂皇的模样,
演到最后,恐怕连自己都相信了。”
兰英并不知道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帝王也不过只是人间之主,再怎么称之为真龙天子,也不过是个凡人。
而既然是凡人,那些陋习就都是一样的。
所以兰英也能够理解,江语棠究竟是在感慨什么。
“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以主子这番谋划,已经是尽全力在帮和顺公主了。其余万般都是命,是谁也无法左右的现实,主子大可不必纠结于此,只盼和顺公主幸运一些便是。”
确实如同兰英所说的这般,江语棠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剩下力所不能及,也只能交给天命。
而随着众多小报的下场,以及皇都之中民众的谈论,和顺公主疯了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对于皇室而言,这个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被接进宫中,已经让各方势力十分不满,即便皇帝已经将和顺公主记在了已经早逝的德妃名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皇帝这段时间确实与沈珺之关系不错,但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她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基础之上。
而今众说纷纭,有许多人已经明摆着
认为这个公主就是皇室的丑闻,要皇帝尽快处理,皇帝的心思也产生了偏向,这不大晚上的就到了太后的安慈殿去。
太后这段时间白天睡得多,所以晚上就浅眠了些,皇帝到的时候虽然不早了,她却也刚刚准备睡下。
原本是想让他明日再来请安的,奈何瞧着他面上那一副愁容,太后也只能轻叹了一声,让他进来。
“哀家早就跟你说过,做任何事情之前,都需要考虑后果。你当初也说了,和顺是她留给你唯一的念想,你不可能放任其自生自灭,一定要将人接到皇宫中来。如今出了事情,却又要把人送出去,可想过她要如何生存?”
早在皇帝准备接回和顺公主的时候,他就来问过太后的意见,太后也知道沈珺之活着,无疑是能够让皇帝跟自己的关系有所缓和,劝也劝他三思而后行,也就答应。
可如今才过了多长时间,皇帝就要将人送走,着实是让她无语又无奈。
但皇帝总有自己的说辞,“到底是位公主,到了这般年岁,养在宫中也已经不是个事儿了。之前儿子还打算给她找一门好轻事作为补偿,可现在她这样的
模样,嫁出去,儿子也没法放心。”
说的倒是苦口婆心,好似多在意这个女儿,其实根本就是怕她丢人现眼。
倒是多余找这诸多的借口。
太后毕竟是皇帝的亲生母亲,这些年的相处之中,也因他感到寒心非常,倒也清楚他做的究竟是什么打算。
于是揉了揉眉心,对他说道:“礼儿之前来找哀家了,说是赵家一个庶子想要求娶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