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大颐主力军与岭南百姓相亲相助,气氛融融,世人称赞。
纵使岭南百姓的屋舍环境较差,但军营居住条件实在艰苦,许多百姓纷纷邀请帮忙自家修缮、开垦的士卒入屋居住。
凌卿辞觉得这是一件能够促进军民相处的好事,便让各军将领统计好了名单,然后应允了好心百姓们的请求。
想来,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帮衬,岭南百姓的生活也将大有改善;届时她再班师回京,留下的功绩可就不只是平定岭南了。
攻下岭南之后,她也好好地犒劳了自己一把,没去军营居住,而是带着丹砚找了一家环境相对不太差的客栈居住几日。
这一日,凌卿辞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命令霜儿去要挟丹栀,继续写信给她的母国,大意是:
“岭南已破,凌烨衷已成废棋,父王母后今后要多和光王联络。”
丹砚站在一旁替她磨好了墨,便继续按照她先前教导的要领,专心习武,不曾懈怠。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远远听见了“嗖”的一声——
一支利箭从窗外向屋内袭来!
“主人当心!”
他正要挥剑拦截,不料凌卿辞反而拉了他一把,淡然轻笑,“慌什么?”
下一秒,那支箭矢直勾勾地撞在了屋内的木质墙壁上,和两人还有好些距离。
“这支箭,不是来杀人的。看来阿砚在习武之事上,还需要多多钻研。”
丹砚身体康复许多之后,武艺突飞猛进,光是拼招式和力量,已经能够跟她打得有来有回了。
凌卿辞每日都把他当做与自己比试的对象,武艺自然也是愈发精进,她很满意。
这时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忽地把脑袋探出窗外,想要查看射箭之人是谁。
奈何街巷上熙熙攘攘,对面的阁楼似乎也看不到人影。
“你出去,代本宫叫人去查射箭之人。”说着,女孩伸手从墙壁拔下箭矢。
这支箭上面绑了一张纸,似乎是来传消息的。纸上写道:
[凌烨衷已经混出城,现于城外荒郊野岭游荡,不知是否打算在这几日渡江。]
凌卿辞看得眉梢一蹙。
待到丹砚回来了,便与他推测着问道:“这信,你看会是谁给的?”
她从来没有要求让哪个下人这样给她报信。
报信人,究竟是想暗暗相助,还是想误导她?
少年眯着桃花眸,“这字迹,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本宫也觉得眼熟得很。”
两人面面相觑,但是又着实想不起来是谁的字迹。
“主人,那我们要不要相信其中的内容......”
凌卿辞瞳眸一转,“先派人出城去荒郊野岭和渡口处找找,若是今晚依旧没有新的消息,明日本宫再亲自出城看看。”
与此同时,那封写给霜儿的信,凌卿辞也派遣信使送回了京城。
当天深夜,凌卿辞倏然被派出去的探子打扰惊醒。
她起床气很重,忍着怒意,寒声问道:“可是看到了凌烨衷的行踪?人呢?”
“确实是看着了!”
探子瑟瑟发着抖,“岭南王果然如信中所写,已经逃去了城墙之外,还未渡江!属下领人去追赶,奈何他好像会使什么邪术,兴许是......障眼法?”
“还能有邪术?”凌卿辞骤然清醒了几分,“他那儿大概有几个人?”
“人不多,大抵也就三四个......”
闻言,凌卿辞稍有不解。
凌烨衷身边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却又迟迟不渡江逃跑,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她随手为丹砚掖了下被子,和探子说道:“走,带本宫过去他们消失的地方看看。”
其实丹砚已经醒了。
他眷恋她在身边时留在被窝里的温度,不舍地缩在里面蹭了蹭,便也跟着起身更衣了。
“这才三更天的,阿砚是不想睡觉么?”
凌卿辞刚一上马,便看见少年一身白衣紧随身后,无奈地笑了声。
丹砚哑然失笑,“主人有事做,也不带上阿砚......”
说着,他也找了匹马,翻身上去,“主人不在身边,阿砚睡得不太安心。”
凌卿辞看着他手腕上的深红色勒痕,在月色下,都还是那么显眼。
她没好气地哼笑一声,便由着丹砚跟在后面了。
刚才一定是没折腾够他,不然,这会儿的阿砚怎么还能有力气呢?
两人随即跟着探子的马匹,踏着落在街巷上的清辉,策马奔腾,往城外赶去......
“话说,跟在凌烨衷身边的那几个人,你可有看清他们的模样?”
出城后,凌卿辞突然问道。
“回公主,他们的身影消失得非常诡异,看得不太清楚,但是有一个人的样貌,属下记忆犹新。”
探子边驾马边说,“那人分明生得是个成人的面貌,怕是年过四十了,身形却宛若十岁孩童......”
天下还有这般人?凌卿辞暗暗称奇。
不料丹砚却突然惊呼一声:
“主人,阿砚知道,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