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紧了,这个王府里边随便她闹。”
凌卿辞离开“光王府”前,这样吩咐了左右的府中下人:
“要是闹乱了,那便让她自己打扫,谁都别管她。本宫每隔几日就会遣人过来。”
按时遣人过来,是为了给丹栀送上小剂量的解药。这样做,既不会让丹栀的手彻底康复,也不至于让她整条手臂烂掉。
她打算就这么一直用解药吊着丹栀,从而达到控制丹栀的目的。
“公主,哲月的随身的宫女名叫彩清,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买通了。”
霜儿迎面走来,将自家的主子请上了马车。
“她们西丹国的月银未免也太低了一些,奴婢只用了您事先给奴婢一半的银子,就轻易买通了她。”
她手上还拿着一个小钱袋,看得出来,里面还有点碎银。
“你可真是机灵,还能这样省?”凌卿辞露齿一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既然是你自己想办法省下来的,本宫便赏给你了。”
接着她又取出了丹栀写给西丹国的书信,交给霜儿:
“先找人拓印一份,明日让彩清去把这封信交给西丹国的使臣,就说,光王殿下待哲月公主极好,公主高兴得不想离开光王府。”
“是。”
回到飞鸾宫后,凌卿辞终于看见了孤身坐在金丝笼里,神色闷闷不乐的丹砚。
“这又是在做什么?”她打趣地笑了笑,“本宫有事要问你。”
今日,她总觉得丹砚身边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她迟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直到霜儿说,丹栀身边那个宫女的名叫“彩清”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以前阿砚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名叫淮清的小侍从吗!
可是现在......?
那个淮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人去哪了???
“阿砚?小阿砚?”
丹砚垂着眸子,抿了抿唇,没有吭声,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瞧见了他桃花眸中黯然失神的光,凌卿辞忍俊不禁,又抬起手来,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哎,淮清呢?”
丹砚疑惑地抬起了那双带了些霞色的眸子,颤了颤,看起来好像更可怜了。
“本宫问你话呢?”凌卿辞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料被他那委屈的小表情戳中了心房,便又笑着问道,“为何要这么看着本宫?”
“主人今日有了王妹,还去亲自给她包扎了伤口......”
少年咬了咬唇,他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只给他一个人包扎伤口的主人了。
他鸦羽似的眼睫沾染了泪光,又再度垂落,“现在,主人竟是宁愿关心淮清的状况,也不打算关心......”
也不打算关心阿砚了吗?
闻言,凌卿辞先是一愣。
她唇角倏然扬起,笑得更加放肆了,“你还真当本宫要跟你的王妹成亲呢?怎么想的,嗯?”
丹砚忽觉脖颈一痒,女孩纤细的手不知何时绕去了他的喉间,指尖轻轻擦过。
他不敢动,心头蓦地震颤了一下。
所以说,她依旧还是他一个人的主人吗?真好......
少年释然缓了口气,轻声道:“因为阿砚违背了跟主人做好的约定,心里实在担忧。”
“没有,阿砚今日做的,挺好啊。”
凌卿辞撇了撇嘴,把手收回,却又猛地在他后颈上揪起一小块肉,“就是胆子变得太肥了,现在都敢擅作主张了,你这该让本宫如何是好呢?”
看他现在这副身子骨!
打不得,疼爱不得,怎么罚都受不起,还真是叫她头疼......
少年缓缓低下了脑袋,“阿砚悉听主人的安排,不会有异议的。”
“罢了,今夜就罚你睡笼子里吧。”
凌卿辞哼笑一声,勾起指关节,轻轻叩击着他的后脑勺,然后朝外边吩咐道,“芸儿,去把他的枕头和被子取来。”
谈话间,她已经辗转去了梳妆台前,自顾自地擦洗着她女扮男装时,那对有意描粗了许多的眉。
丹砚看着她掇拾自己的身影,脑海中深藏了许久的潜意识记忆,又被唤醒。
“主人......”他双腿不自主地站了起来,目光盈盈,“让阿砚来帮你,好吗?”
“老实坐下!”
凌卿辞娇喝一声,倏然开口,“本宫问你的事情,你还没答呢!之前在你身边伺候的淮清,去哪里了?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丹砚嘴角稍微一抽,又很听话地坐了下来。
“在前年的夏季,阿砚交给淮清一件事情,让他出宫离京去办了。”
他瘦弱的身躯,缓缓靠在了金丝笼上,“就是在您去梧江以南歼灭山匪,把柳宜霜带回来的那段日子里......”
柳宜霜,是霜儿的真名。
那时候,凌卿辞认为柳宜霜需要一个和芸儿类似的、叫得顺口的称呼,因此更习惯叫她霜儿。
回忆起那段往事,丹砚心里再度泛起了一阵委屈。
当年的主人向太上皇请缨前往梧江剿匪,之后便跟他说:“本宫不便带上阿砚一起去梧江”,结果,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