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芸儿端着紫灵芝炖的汤送来了丹砚的府邸。
“公子砚,这是我家公主让御膳房给你炖的汤,你喝了好好补补身子。”
虽说人的体质是长期形成的,不是一天两天临时抱佛脚就可以补好的,但这样也能救救急,让人的气色变好一些。
丹砚捧着汤碗,感受到汤的那阵暖意,仿佛从他手心蔓延到了胸膛。
她在关心他的身体......
想到这,少年的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些,“请替我多谢主人。”
“算你有点良心,快把汤喝了吧。”芸儿注视着那个汤碗,她还等着回去和公主复命呢。
“只要公子少给我们公主添点麻烦,就是对她最好的答谢了。”
丹砚的心房被暖意包裹着。
现在的汤,还比较烫口;但他还是仰着脑袋,尽可能快地将汤用完了。
少年静静地将空碗放在了案上。
芸儿正准备把碗收回,只是无意间再看了眼丹砚的面容,倏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惊呼了一声:“公子砚......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啊?!”
连碗都没有拿,芸儿便匆匆跑回了飞鸾宫,去跟主子说明情况!
“你是说,他喝个紫灵芝炖的汤,还流鼻血了??”
凌卿辞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般来说,食用了补品后马上流了鼻血,便是补过头了。
可是紫灵芝的药性温良,只是喝一碗,根本就不至于的!
“回公主,千真万确。”芸儿把头埋低了一些,“他刚把汤喝完,很快便流了鼻血......”
“阿砚真是太虚了!就连一碗汤都受不住!!”
凌卿辞嫌弃了片刻,凤眸微眯,“本宫当年接走他以后,从未在吃穿上亏待过他,来的时候他身体还好好的,现在怎就成了这个样子?”
从小到大,她确实是给过他许多小惩罚。
但那点皮肉之苦,完全就不至于伤其根本,弄得他病殃殃的......再说了,他有时候确实很欠打。
十年了,这家伙的身体居然越养越弱,真不像话!
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揉了揉太阳穴,“本宫就想不明白了,阿花都让本宫养得肥嘟嘟的,可圆润了,怎么阿砚养起来就这么麻烦呢?”
“那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公子砚?”芸儿问道。
“看什么看?难道以后,但凡他出了一点毛病,本宫都要过去看他?给他惯的!”
芸儿又猜测道:“奴婢听说了,公子砚昨日饮用了不少的十一鸩。会不会是他的身体实在垮得厉害,暂时不宜再补?”
“本宫已经点了他的穴位,让他把那些酒全吐了,能把他伤成什么样子啊?他怎就这么娇气啊!”
凌卿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任何一个人,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宠物养成了病殃殃的模样,心里其实会有些挫败感的。
偏偏她还是用了心去养的!
“公主您不必生气,兴许是公子砚的身体,本就和常人不太一样呢?”
芸儿劝说道:“奴婢刚刚瞧见了,他的血似乎还带了点深紫色......常人哪会流出这种颜色的血?”
“深紫色?”
凌卿辞挑了挑眉,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其实她以前也见过丹砚流了一两回血,次数不多。
早在那时,她便觉得他的血色有些独特,只不过那时候看起来还不算明显,她没有在意。
现在阿砚的情况更为严重了,就连芸儿都看出来了,她再不起疑心,那就不叫凌卿辞了!
“罢了,还是去他的质子府看看吧。”
她无奈地敛了敛眸子,继而一拂衣摆,翩然起身。
养个小猫是真的麻烦,惯的毛病!
凌卿辞这回入府,并未让人通告。
丹砚此刻仰卧在榻上,听着了脚步的动静,连忙起身相迎,“主人......”
“谁教你这么止鼻血的?好好给本宫坐着!”女孩没好气地笑了笑,“阿砚这样仰着止血,是觉得流到嗓子里很好喝吗?”
丹砚有些委屈,纤长的睫毛微微耷落着,“阿砚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没人教过......”
凌卿辞难以置信地凝视了他片刻,这才想起他母亲离世得早,兴许确实是没人教过。
怪可怜的。
她垂下视线,目光落在了他俏挺的鼻尖上,随即伸手过去一掐,“这样止血就好了。”
丹砚似乎愣了一下,颤颤地抬起了眼睛,和她相视。
“......”
凌卿辞就这么捏着他的鼻翼,对上了少年清澈又单纯的目光,莫名觉得有点滑稽。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倒是自己掐着啊!还想要本宫帮你捏一辈子不成?”
闻言,丹砚自觉地捏起了鼻翼。
可是他心房里边似乎冒出来了一个小人,在盈切地点着脑袋,说他愿意。
凌卿辞收回了手,环顾四周,打量起旁边叠放的那些他使用过的巾帕。
这个血的颜色......比起她上次见过的,确实是更加怪异了几分。
“去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