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宣扬归宣扬,难免会有人添油加醋,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既然已经预料到了岭南王可能会动用的手段,凌卿辞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她当即提笔拟了一道懿旨,交给霜儿,“去把这个交给锦衣卫指挥使,寒大人。”
旨中大意,就是让对方派人盯着点京城里边近期传出来的消息。
“对了,本宫还记得,寒大人曾经是父皇最亲信的部下......”
凌卿辞顿了顿,笑里藏着寒意,“关于父皇和母后的事迹,若是出现了不实的言论,该要怎么控制源头,寒大人定会与本宫心意相通的吧?”
“奴婢明白。”霜儿微笑意会,领命离开。
府中很快只剩下了两人。
“怎就突然不说话啦?”凌卿辞打量着许久没有吭声的丹砚,“本宫的身份,阿砚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这时,她瞥见她身侧的桌案上摆放了一只布偶兔子,是她以前来时都没有见过的。
虽然很干净,但也看得出来,这布偶的年头有些久远了。
她随手将布偶拿来,放到怀里把玩了几下。
“因为无论是谁,都不配议论质疑主人的身份,阿砚也不例外。”
少年坦然地抬起了清澈的眸子,“不论主人身份如何,主人永远都是阿砚认定的主人......”
凌卿辞险些让他这番话绕懵了。
话说前几日的这声“主人”,到底是他主动认的,还是她逼他认的?
但是凌卿辞并未让他打动,仍旧清醒得很。
若是哪日天有不测风云,这只小猫不会反过来伸爪子挠她,她便心满意足了。
养宠物,自然是图个开心就好。
“再过两日,你妹妹丹栀就要抵达大颐京城了。不出意外的话,皇兄定会设宴款待西丹使臣和丹栀,你身为质子,理应也要出席。”
女孩看着丹砚那副弱不禁风的身躯,轻轻啧了啧嘴,“虽说你这副身板,有些佯装的成分在里头......但总不能就这样去见人是不是?”
搞得好像颐国很穷,连饭都让他吃不起似的。
“这两日,本宫就不来折腾你了,阿砚还是好好养养身子吧。”
凌卿辞把那只布偶兔子放回了原位,又满意地揉了揉兔子耳朵,这才离开了丹砚的府邸。
丹砚瞳间倒映着她明艳翩跹的背影,继而,视线缓缓落到了那只布偶兔子身上......
其实今日清晨,西丹国的使臣已经来找过了他。
这只布偶,是他在西丹国时最喜欢的玩偶,是母后当年亲手做给他的;可是在十年前,他离开西丹国的那天,继后的儿子居然抢走了它。
那个人,什么都要跟他抢,连这都要抢他的......
现在这么多年了过去了,终于有个使臣愿意帮他把这只布偶兔子带了过来,所幸布偶还很完整,没有受损。
少年缓缓抱起了这只很有年头的布偶,放在怀里,俏挺的鼻尖在上边眷恋地蹭了蹭。
沾染了她的味道......
他现在更加喜欢了。
这一晚,沐浴过后的少年穿着一身净白的素锦寝衣,怀中圈紧了一只布偶兔子,静静地侧卧在床榻上。
他细腻白皙的下巴尖抵在了布偶有些粗糙的耳朵上,一双漂亮的眸子轻轻阖着,睡得很安逸。
第二日下朝后,凌卿辞穿上了常服,离宫去了趟民间的集市。
昨夜她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光是预防那些可能污蔑父皇母后的人,仍旧远远不够——
她其实还可以再主动些!
于是,她决定前往京中最热闹的几个酒楼和商铺,委托一下这些地方的说书先生。
这些酒楼和商铺,本就是她手底下的产业,所以到了地方,她也不遮掩什么,直说目的:
“俗话说忆苦思甜,今日大颐的子民能够安居乐业,离不开父皇母后当年匡扶大颐的功绩......那就有劳各位先生,给百姓们温习一下了?”
其实这天底下的百姓,又有谁会真的在意统治他们的君主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只在意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若是过得不好,那国君的身份再如何正统,都能被百姓们给挑出一层毛病;但如果他们的日子过得好,还想去挑刺,那便只有一个原因——太闲了。
而凌卿辞动用说书先生的力量,就是要给这些太闲的人洗一洗脑袋,好让他们闲下来了也无刺可挑。
届时岭南王再来派人煽风点火,甚至以“血脉正统”自居,也必定掀不起一丝波澜。
说书先生们纷纷表示:“请长公主放心,小人一定会把故事讲好。”
顺利地办完了最主要的事情,凌卿辞便又颇有兴致地带着芸儿和霜儿逛了逛街坊。
以往她出宫的时候,就经常会挑选些精致的小物件,赏赐给宫里忠心的仆从。
“这是什么?”
凌卿辞突然被一个鸡蛋大小的镂空金属球吸引了兴趣。
她取下小球,轻轻晃了晃,里边还会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清脆悦耳。
那小贩乐呵呵地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