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秋风萧瑟。
春寒宫四处挂满红绸红灯笼,满目的红彰显着此时的喜庆场面,宫人们齐齐围绕在宫外,嘴里的吉祥话不断,接过赏钱后,更是个个笑容满面,吉祥话更是倒豆子似的不停歇。
作为新嫁娘的沈瑜睡得正香时,就被翡翠、迎春等人从床榻上拉了起来,满脸惺忪地任由几人上下捣弄。
片刻后,坐在梳妆镜前,半眯眼眸倚靠在翡翠身上,睡意重新袭来,刚准备入睡,就被脸上的疼痛感惊醒。
沈瑜猛地睁开双眼,一脸懵逼地转头看向疼痛的来源,只见一陌生妇人手中拿着五彩棉线,此时正准备再袭击她的脸。
吓得连忙惊呼:“这是在作甚?”
妇人看着沈瑜如临大敌般的看着她手里的棉线,恭敬出声:“郡主,臣妇在为您开脸呢。”说着手就继续往沈瑜脸上凑。
沈瑜正准备后退时,才发现此刻自己正靠在翡翠身上,看没法退后,只能无奈问:“不开成吗?”
旁边的迎春、冬梅、连翘看着沈瑜一副小孩子模样,都不禁娇笑出声。
妇人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哄骗孩子的老巫婆,犹豫了会后,还是坚持道:“郡主,开脸是必须要进行的赐福仪式。”
沈瑜惊悚,你确定这是赐福,而不是赐死吗?
看着沈瑜眸中充满怀疑,妇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口解释道:“臣妇要边为郡主开脸边说吉祥话为郡主赐福,女子一生只开一次脸,意味着您已婚。”
沈瑜撇嘴,心中挣扎片刻,想到那酸爽感,还是坚决摇头:“免了,本郡主相信就算没有这环节,我与晋王也能好好的。”
妇人看沈瑜一脸坚决,低头瞧了瞧手中棉线,终究是把棉线收了起来放在旁边迎春手里的托盘上。
沈瑜见妇人作罢,这才放松表情,任由着妇人拿起梳子给她梳头。
“一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二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妇人边梳边笑着念叨各种吉祥话。
终于在沈瑜听到瞌睡又袭上头时,翡翠从妇人手中接过梳子,灵活的巧手不到一瞬就绾好发鬓,把婚冠轻轻戴在沈瑜头上,发鬓两侧各自插上六支凤尾金钗。
最后,翡翠从冬梅端着的托盘上挑挑拣拣选了对金花流苏耳环为沈瑜戴上,才收回了手。
沈瑜生无可恋地任由几人折腾,眼见到头了,急忙想站起来,却被连翘拦住。
“郡主,还有绣鞋没换。”说着连忙下蹲,为沈瑜换上红色鸳鸯纹绣鞋。
沈瑜眼神朝几人示意,眼见几人终于点头,才站起身来,结果差点没被身上带的东西压得又一次坐下,努力稳住身子后,她抚了扶头上差不多十几斤重的叮叮当当,又甩了甩身上穿得婚服。
内心崩溃的想:啊啊啊...为什么她要承受如此生命之重?
最终还是跟在身边时间长的翡翠看懂了沈瑜心中的崩溃,上前扶住沈瑜,不让她丢大发。
一切整理好后,已近天亮时分,外面内侍进来通报:“郡主,吉时已到,晋王殿下已至皇宫门外,烦请郡主上花轿。”
沈瑜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红盖头挡住了视线,她到嘴的话只能憋了回去。
皇宫门外,身骑白马,一身红色婚袍的慕容白风华无双、姿容绝世,挂着如沐春风地笑容端坐在马背上静候着沈瑜。
围观百姓中的女子纷纷被慕容白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心中极为羡慕嫉妒沈瑜,其中以之前宴席上的陈小姐为最。
周边的窃窃私语声,让慕容白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只是却未达眼底。
身边质疑声不断加重,使他越发好奇沈瑜听见言论后的表情。
随着皇宫东侧门打开,十二人抬花轿步出,翡翠领着迎春几人伴随轿侧,五人的容貌镇住了周边的百姓,使得百姓们把目光投向了红纱遮掩的花轿内。
只见端坐在内的女子,虽看不见脸,但其风姿身段都能看出这是何等绝世美人,嘴边的质疑话语随即吞回了肚里。
慕容白目露恶意地瞥了花轿一眼,见未能看到预想的场面,心中遗憾,但很快收拾好情绪,调转马头,领着迎亲队伍走在了花轿前方。
迎亲队伍绕皇都三圈,而后缓缓朝晋王府行去,翡翠等人边走边朝百姓群中撒篮子中的喜糖银两,随着百姓口中吉祥话不断,花轿到达晋王府。
慕容白婚袍翩飞利落下马,走向花轿,在轿门踢了一脚后,朝着轿内伸手。
轿内盖着红盖头的沈瑜,有一瞬的懵,回想了下古代婚礼的步骤后,缓慢朝轿外伸出玉手,凭着感官直觉把手搭在了慕容白的手上,款款步出花轿。
慕容白感觉到压在手上的重力,唇边笑容一僵。
沈瑜借着慕容白的手稳住了平衡后,盖头下红唇轻勾,收回手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红绸缎。
慕容白眸中暗光闪过,笑意不改地牵住了另一侧的红绸缎。
两人同时朝着府内步入,看着火盆时,慕容白手持红缎的指尖微动,一颗细小的珍珠落在了沈瑜脚前。
沈瑜耳侧一动,细小的声响也瞒不过她的双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