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默叹了口气:“你吃吧。”
说罢起身要走,明尧忙拉住他:“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苏语默下意识的认为,明尧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你别碰我!”
明尧突然就怒了:“为什么不能碰?以前不都好好的吗?我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讨厌?”
苏语默挣扎的厉害:“放手!”
明尧看着他抗拒的模样,心碎不已,颓然松开了手,手腕瞬间失去束缚,惯性使然,一个上扬,狠狠打到了明尧的脸上。
这一下打得苏语默的手都疼,白皙的手腕因为刚才的挣扎起了一片刺眼的红,明尧像是没感觉到疼一般,半侧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
:“……抱歉。”苏语默也没想过,现在会是这个局面。
明尧眼底有些湿润,慢慢捧起苏语默的手,声音低沉异常温柔:“疼吗?我给你吹吹~”
轻轻吹了两下,骨节分明的手又揉了揉,低头,在手腕的印子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放开了。
:“你!”
:“我小的时候,摔过东西,手被老爷子打的肿了好几天,我妈心疼坏了,她捧着我的手说,吹一吹,就不疼了,每次吹完,她都习惯亲一下。”明尧声音沙哑,认命般地闭上了眼,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时候小啊,总觉得好神奇,好像真的不疼了。”明尧的声音随即哽咽了:“可你,也不是三岁的奶娃娃啊。”
明尧吸了下鼻子,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人。
:“苏语默,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语默很模糊的记忆里,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阳光很暖,花架旁的母亲,温柔的笑着,周围全是甜腻腻的栀子花香。
:“到妈妈这来,看你摔的,像个小花猫,不哭了~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这张脸渐渐重合成年少时的谢惊澜:“阿尾乖~不疼了,哥哥给吹吹~”
苏语默转身追了出去。
如果什么也不做,可能真的就,再也不见了。
一直跑到了校门口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茫然的站在路边,不知道该往哪边走,苏语默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一点都没觉得,冬天的夜,冷的刺骨呢。
抽屉里的两种药,都被苏语默抠了出来,一共七片,全吞了下去。空了的铝箔药板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第二天傍晚,苏语默好像开始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明尧坐在他床边。
看到人回来,明尧站了起来,而苏语默只是抬头瞅了两眼,又漠然得去了餐桌,桌上还剩了两块之前买的压缩饼干,拆开一包,低头啃了一口。
明尧跟了过去,苏语默纳闷儿:“怎么还没消失?”
明尧以为,他的意思是,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行,算我犯贱!”
苏语默抬头看了看,伸手在明尧脸上捏了一把,又啃了口饼干:“不是幻觉?”
依旧是语气平淡,面无表情,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明尧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把那两个空了的铝箔板亮了出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苏语默看了看,明显一顿,突然伸手抢,明尧躲开,反手一把,将他抵在墙边,压着火:“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治神经病的。”冷漠的脸,平淡的语气说着答案。
明尧本来什么都不想要了,又怕苏语默看到烦,才找了个时间差搬东西,桌上扔了两个空药板,地西泮,上次他失忆的时候好像吃过,随手一查,惊了明尧一身冷汗。
还有一种利培酮,明尧之前没见过,查完后,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说了再见,是做好了再不打扰的准备,他知道苏语默失眠,也知道他会有应激反应,但从来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宿舍被明尧逼着又恢复了原样,搬家公司的人窃窃私语,这有钱人家的少爷,想一出,是一出,钱多的没地儿花了,那也不能少算了,搬下去再搬上来可都是要付钱的。
:“所以,你上次,根本不是车祸,是因为那个满脸是血的司机诱发病因,而刚才,你以为,我是你看到的幻觉,是不是!”
苏语默没否认,点了下头,让明尧有一种错觉,无论他问什么,苏语默都会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答案。
明尧印证了他的猜测,一时之间心脏疼的厉害,突然抱住了他:“你跟我回沪宁好不好,那有最好的专家,国内治不好,我带你去国外,一定能治好的。”
苏语默任由他抱着,仿佛没有知觉:“已经控制的很好了,好几年都没犯过,本来都不再吃药了,上次的事有加重的趋势,林医生才给开了两盒药,他说了,我吃完就好了,你看,我吃完了,是不是……就好了。”
说着说着,眼泪突然滑落:“我真的,有好好吃药的,我已经吃完了,为什么还不好,你为什么突然生气要走,我已经……已经努力快好了,我不想当疯子。”
仿佛一具玩偶,活了过来,苏语默眼前的世界不再是灰暗的没有色彩,明尧,就那么真切的出现在他面前抱着他。
:“明明是你说的,不准动不动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