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澜跟林国生到了，外公很意外：“你来干什么？”
谢惊澜毕恭毕敬：“外公。”
看到身后的林国生，老爷子叹了口气：“我出去下棋，你们快点。”
谢惊鸿小的时候，林国生几乎天天住在谢园，他是顶级的心理科研专家，后来，谢惊鸿被送到他外公身边，林国生又常年往这边跑，也就是这几年情况稳定，不怎么来了。
豪门世家，没有亲情可言，兄弟之间为了权、利反目的比比皆是。
何况谢惊澜、谢惊鸿，同父异母。
老爷子并不待见谢家的人，可他也知道，这么多年，谢惊澜是打心里疼爱这个弟弟。
从小，谢惊澜就很宠他，几乎是带在身边长大的，毫不夸张的讲，一大半的童年时光，是被谢惊澜抱在怀里，捧在手心。
苏语默送走了他哥，配了眼镜就回了寝室，明尧本来还想作一下，可苏语默一脸漠然的说头疼想睡觉，他又乖乖闭嘴了。
林医生说，他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会在潜意识里，找一个熟悉的可信的人、或物、或环境依靠。
以前他都会跑到谢惊澜身边，最严重的一次，谢惊澜在开会，是那种重要到无法更改时间的会议，门口的安保不敢拦，他哭着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谢惊澜全程抱着他，还得时不时暂停会议哄着，哄好了再继续开。
底下的人敢怒不敢言，毕竟谁都知道，这位谢家的小少爷就是谢惊澜不可触碰的逆鳞，谁动谁死。
可明尧呢？明尧算什么？充当了他人生中的什么角色？浑浑噩噩的那几天，都是抱着明尧的。挚友？过客？还是……他矛盾挣扎，极力否认的，那个轻轻落在额间的吻。
林医生开始让他吃药，甚至给他开了利培酮，怕是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趋势，谢惊澜立马要带他走，当时他眼前浮现的，却是明尧张开双臂，冲着他笑。
几个月的相处，苏语默不认为明尧是普通家庭出身，这样的人，是不会在川北待太久的，短暂的相遇，私心也好，侥幸也罢，都是奢望。
没有结局的结局，早已预见，所以，至少，现在，哪怕病的重了，苏语默也不想要，被带回去。
有个傻子还在等着，他回去。尽管， 他不想承认，更不敢，有一点回应。
有点后悔，那天在山上，该求个红布条儿的。
明尧觉得苏语默心情不大好，一下午，都是背对着他，有种疏离、冷漠，就像回到了刚开始认识他的那样，这感觉很糟糕。
明明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你却告诉我，只是原地踏步？明尧接受不了。
伸手去掀苏语默的被子，刚喊了句“阿尾”，苏语默突然受惊似的坐起来：“你别碰我！”
俩人都愣住了。
苏语默低头：“对不起，我累了，想睡会。”
又转身背对着明尧躺下了。
明尧不知所措，苏语默的反应为何这么大，之前不都这样吗？难道……自己的心思太明显，他讨厌了？趴在苏语默床边，明尧把头埋进被子一角。
你别不要我，我明明，明明已经很克制了。
每天如旧，上课，下课，明尧变得小心翼翼，尽量的不去触碰苏语默，寝室里，明尧的话少了很多，不再胡言乱语，苏语默脸色稍微难看了些，他就会立马道歉。
苏语默的脾气变得有些差，语气也没了以往的温和，最近几天晚上，总有人给他打电话，时间不长，甚至就几句话，无论苏语默多烦躁，接到电话的那刻，立马轻声细语，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明尧随口问过一句对方是谁，可苏语默像是没听见一样不接茬，搞得明尧再也不敢问了，不会是女朋友吧。
他要是真交了女朋友，那我算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这种如屡薄冰的平衡感，被一杯水给打破了。
明尧不再缠着苏语默做饭，买了一堆面包和压缩饼干，饿了才会啃两口，啃的有点噎，苏语默随手递给他一杯水，接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吓得明尧往回缩，结果那杯子，摔得粉碎。
……
水渍四散，明尧慌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收拾。”
苏语默看着地上的碎片毫无反应，明尧一点点打扫干净，他还是站在原地。
：“对，对不起啊，我没接住，你，你别生气。”
苏语默冷冷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嗯？
明尧有点懵：“什么？想怎么样？我……我没想怎么样，就，对不起。”
苏语默实在不想听到道歉的话了，扭头回了卧室。
明尧苦笑，就算我对你存了别的心思，可你，是你先主动的，随随便便就可以忘，甚至讨厌我，你让我能怎么办。
为了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很小心了，小心的患得患失，生怕哪句话不对，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越想越心痛，明尧直接跑回了酒店。
瘫倒在酒店的大床上，明尧难过的想哭，明明前几天，还一起爬山，一起逛游乐场，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黑暗的环境，苏语默屈膝抱着自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