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鹂娘没能如愿。
她可以发誓,她是真的感觉时间好像变慢了一样,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
然后,方建章就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硬是在她摔倒在地前,伸手捞住了她,然后带着她以非常缓慢飘逸的动作转了一圈。
鹂娘是真的傻眼了,一时间心中万语千言,最终只汇成了一句——
这特么的无视地心引力啊!牛顿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啊!
诶,等等,她好像接连说了好几个奇怪的词汇。
“圣母”是什么?
何为“地心引力”?
“牛顿”又是谁?
不对,不对,现在她要关心的不是这些。
她急忙让自己站稳,然后推开方建章还揽着她腰的手。
方建章眼神顿时落寞下去,但还是立刻打起精神来对她陪着笑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想出去走走,你的人拦着不让。”鹂娘淡淡瞥了方才阻拦自己的两位家丁一眼。
他们立刻吓得跪地向方建章求饶。
“不长眼的东西,伤了夫人,你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自己下去领罚!”
家丁被骂了还要磕头谢恩,连滚带爬地跑去领罚。
看着方建章训斥这两个为难了自己的人,鹂娘却并无半分开心。
自己又比这些人高贵多少呢?
当初她在府中时,不也是这么谨小慎微的活着么?
对着方建章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的察言观色,生怕惹他不快。
如今她之所以能这样和方建章说话,不过是因为方建章突然就“爱”她了。
可一个人若身无长物,只能依仗另一人的爱活下去,那也太可悲,太没有安全感了。
爱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何况还是一个凉薄之人的爱。
或许今天爱,明日便不爱了,谁能说得准呢。
万一他再是个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的性格……
鹂娘只是随意一想,便感到脊背生寒。
“夫人想去哪里?”方建章带着和煦的笑意,温柔地注视着鹂娘问。
鹂娘突然想起来,之前陪方建章参加宴会时,曾听京中那些小女儿们窃窃私语。
她们说方公子温润,尤其那双桃花眼最是多情,被他注视时,会溺死在他的温柔之中。
方建章显然也是知道他自己的优势的。
注意到了鹂娘在注视自己,方建章缓缓眨了眨眼,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温柔深邃。
溺死?溺死!!!
不知为何她脑中突然浮现出被溺死的场景。
冰冷的水漫过口鼻,她开始感觉无法呼吸。
这感觉无比真实,真实得就好像她真的被溺死过。
鹂娘悚然一惊,本能地退后一步,低头避开方建章的眼神。
太可怕了,她只想好好活着,即使只是一种夸张的描述,她也避之不及。
“我说过,不要叫我夫人,你是忘了,还是故意要激怒我?”
鹂娘重新抬起头,直视方建章,眼神中没有半点沉沦,唯有如数九寒冰一样的冷漠。
方建章皱了皱眉,似乎不能理解为何自己无往不利的温柔攻势竟对鹂娘没有用。
显然,温柔融化不了寒冰。
被鹂娘这么冷冷地看着,不消片刻,方建章便败下阵来。
绷不住那温柔的假面,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鹂娘想要去哪里?”
“去看看大夫。”
方建章立刻紧张起来:“你哪里不舒服?府中就有府医,我这便去叫。”
“不用,你请的大夫,我不相信。”
方建章脸色很不好看,眼角抽了几下,最终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一副拿鹂娘没有办法的宠溺模样道:“好,都依你。”
鹂娘:……说实话,属实有点用力过猛,显得油腻了。
她话说这么直,其实也是在试探。
试探方建章口中的这份“爱”能够容忍的底线到底在何处?
不过,方建章虽然同意了她出门看大夫,但却坚持要陪同前往。
鹂娘见好就收,顺便白蹭了方建章的马车。
为了避免和方建章同处一个狭小空间的尴尬阿湄,鹂娘拉着春茗一起进了车厢,并且一上车便开始闭目养神。
“我要自己进去。”到了医馆门外,鹂娘再次提出要求。
方建章和她僵持了片刻,最终也还是不得不同意了。
鹂娘带上面纱,领着春茗进了医馆,却并没有让大夫给自己看病,而是将春茗推了上去。
春茗家境不好,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卖身为奴。
所以她这身体大毛病没有什么,但确实是有些不足,需要补一补的。
大夫看完正要给她开调理的药方,鹂娘上前一步,递上一张自己誊抄的药方。
“大夫,我家妹子之前一直吃的是这副方子,您看是否可以?”
大夫初时很是不悦,但鹂娘及时递上诊金,大夫只能为金钱折腰,看起方子来。
可看完方子却立刻态度大变,捋着胡子直呼“精妙”。
鹂娘大方地表示可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