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我眼睛恢复,我们就回去成亲好不好。”
“好,都听念念的。”
而在双目失明的苏念身后,面容温柔的高承渊忽的呕出一口鲜血,被他以极快的速度用帕子捂住,转身消失在房间中。
屋内的景象再次变化,眼前的梅林木屋逐渐消失,她再次出现在一处昏暗的房间之中。
双眼紧闭,身着薄纱的苏念躺在木床之上,屏风的另一侧是脸色苍白,双眼被纱布缠住的高承渊。
文竹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脸色难看的将其交到他的手中,“少爷,您当真要用此蛊?这蛊虫一下,你们之间的所有事情都会被封存,苏小姐可就不记得您了。”
“我这身子时日无多,她不记得我也好,有花家在,她自会过的如意,若此行顺利,我便回来见她,亲手为她解蛊。若我回不来,就让她寻个心仪之心,一生顺遂。”高承渊单膝跪在她的床边,细细描绘她的轮廓。
良久之后,两只小小的虫子缓缓爬进两人割开的手臂,逐渐失去了踪迹,而在两人的胸前逐渐浮现出一颗红痣。
她立于角落中,看着那忽然出现的红痣,惊恐的捂住嘴巴,刚想上前查看,眼前的世界再次转动。
她重新回到血迹斑斑的皇城之中,高宸齐的舌头已经被割掉,整个人被悬在空中半空,身体各处被长长的绳子拴在五匹方向不同的马上。
高承渊骑在其中一匹马上,空洞的眼睛抬头望向天空,疲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念念妹妹,再等等我。”
话音一落,面上的悲伤逐渐坚毅,扬起的马鞭重重落在马上。
“驾。”
五匹马朝着不同的方向奔驰,绳子被拉的笔直,肌肤撕裂的声音被马蹄声遮掩,随着扑哧一声,血污飞扬,有重物落在地面,被奔驰的骏马拖出一条长长的污秽之路。
随着高宸齐肉身翻飞,她再次被牵扯到一片虚无之中,有一个老者站在她的面前,眉眼慈爱的看着她,“乖徒儿,为师等你很久了。”
“你看得见我。”苏念先是惊愕一瞬待看清老者后惊呼出声。“师父?你为何会在此。”
“苏念,为师为你而来,为师法号,玄空,玄机与玄明的师父,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们了吧。”老者慈爱的看着她,指着凭空出现在的蒲团,先一步坐了上去。
“见过了,师父这里哪里?”苏念坐在蒲团之上,满脑的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
比如她为何会重活一世。
再比如,她与高承渊,高宸齐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记忆的深处,你既然能来见到为师,应该是已经见过子敬了吧。”
“是,他说前世就是他害了我。”
玄空看着面前女子疑惑的目光,轻轻叹息,“子敬是近百年来最聪明的孩子,只可惜,太过于自负,被人利用掺合进你的命格,待为师发现之时,事情早已成了定数。”
苏念恍然,“所以,我跟高宸齐的婚事是有人刻意促成?”
“是,有人用佛家禁术,换了你跟高承渊的命格,再加上子敬的掺合,你二人才会走到一死一残,搅动天下大乱的地步。那背后换你命格之人,为师到死都未曾追查到,不过有子敬与玄明在,找到是早晚的事情。”
许是察觉到苏念想问什么,玄空忽然抬起手制止了她,“为师的时间不多,你的命格在你重生之时,为师便已换回,而太子真正命格所在的位置还尚未找到,你的三位师兄会继续寻找。
乖徒儿,那背后之人为了等你二人的命格,筹备了近百年,他们并不是一个人。你千万要小心。”
“那我该如何寻找太子的命格?”苏念若有所思的摸着腰间的玉佩。
“他与你世世情缘,你遇到之后自会察觉。”玄空的声影逐渐虚化,望向苏念的视线之中带着几分留恋,一块玉佩落在她的手中。
“替为师问你祖母好。”
苏念握紧玉佩,沉重的内心仿佛被人紧紧捏住,窒息之感逐渐传来,她有些慌乱的唤着师父。
苍老又无奈的声影从虚影中传来,“好好活着,前路凶险。为师护不住你了。”
她整个人被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师父如同泡沫一般消失。
熟悉的眩晕之感再次袭来,这次她站在了巍峨的天山之巅,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从山脚之下跪拜而行。
沾满血迹的白衣,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裤。
毫无血色的脸庞,踉跄的步伐,血迹斑驳的石阶。
她仿佛被定在原地,心口被揪的生疼,却只能看着他日日夜夜的攀爬。
看着自他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上山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