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守憋着一口气。
他们红衣卫,可都是摄政王府的亲兵!
在京中的地位,可谓是仅次于宫中禁军!
何人看了红衣卫出街不让道?何人见了红衣卫不叩拜?
到了童初颜这里,居然就要去做苦力?
这和打摄政王府的脸,有何区别?
“侯夫人,我等可都是……”
“怎么?”童初颜抢白,故作疑惑:“难道,你们王爷派你们来,竟不是来帮衬的,而是来当大爷的?既如此,那就不必做了,也不必采药了,我这就让我侯府亲兵给列位端茶倒水!”
卫守咬紧牙关,腮帮子都快炸开了。
若让侯府亲兵给他们端茶倒水,岂不更坐实了,他们家摄政王与连景濯和童初颜夫妇不合之事吗?
王爷说过,若时机成熟,人能死。
若没那机会,便是装,也得装出一副双方和睦的样子来!
“侯夫人言重了!”卫守干笑道:“摄政王与承恩侯一向交好,也敬重侯夫人才能,夫人既有吩咐,我等又岂敢不从?”
童初颜冷笑,没好气地挥了挥袖:“那就去吧,别愣着了!”
卫守深吸一口气,抓着剑的手捏地青筋暴起,还是强忍着:“是!”
等他们一走,烟罗上前扶住童初颜:“姑娘何苦在这个时候为难红衣卫?”
这次的事,她也看得明白。
宫尧和太子在暗地里,都在各种搞埋伏,搞刺杀,明面上,是不会露出分毫的。
如今也是,想必是因为消息已经传回京中,宫尧和太子也都已经知道,接下来是不能再下手的了。
所以,红衣卫到了之后,发现连景濯和童初颜没事,非但没有发作,反而还各种示好和老实。
可如此一来,宫尧和太子的罪证是抓不住了,也没法让那两个人下台。
既没有十足的把握,又何必四处树敌,往后更添麻烦。
“我就是要让宫尧知道,要么,他杀了我,要么,我折腾他!”童初颜咬了咬牙:“宫尧伪善,极度难缠,与其回京之后,等他温水煮青蛙,暗地里下阴招,倒不如我先逼他一把,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必须要让宫尧按不住阵脚,心里着急,才能露出狐狸尾巴!
“姑娘如此想?”烟罗点点头,再看连景濯,又忍不住皱眉。
这夫妻二人并不齐心,单靠童初颜自己,能斗得过吗?
“别担心,这次,连景濯怎么也是立了大功的,想必皇上会大行恩赏,并予以重用,同样的,我们屡次遭遇埋伏,宫尧也一定露出过马脚,即便手尾干净,皇上也必定起疑。”
童初颜蹙着眉头分析,不忘把烟罗拉到已经支好的小帐篷里坐下,帮她的伤口换药,“我想着,皇上对太子肯定是愤恨之中带着欣慰,对宫尧,才是真正的厌恶。”
烟罗微微愣住,垂头不语。
当然了,太子是储君,能有这番心计,皇帝高兴都来不及。
宫尧是亲王,多年装作游手好闲,是因着皇帝看不下去了,才拘着宫尧当了这个摄政王!
可如今,他露出了那么几分的真面目,皇帝又如何容得下?
“姑娘是聪慧之人,我跟在姑娘身边,一定会护姑娘周全!”烟罗沉声道。
童初颜回过神来:“我当初也没问你,你如今已是自由身了?”
烟罗笑:“公子大恩,特让我离开花坊,从此跟在姑娘身边行事。”
怎么说,她这身武艺还是过得去的。
更何况,童初颜治好了她病弱膏肓的身子,眼看着要比从前活得久了。
如今她的敌人,更成了童初颜的敌人,实在没有理由不一致对外。
“那也好,以后你就跟我呆在侯府,等到什么时候和离了,你和弯月再跟着我出来。”童初颜浅笑,给烟罗换了药,重新包扎好。
“都听姑娘的。”烟罗用力点头。
童初颜忽然想起来:“回京之后,我还是要经常入宫,你正好可以帮我打理外面的事。”
“外面的事?”
还没等烟罗问明白,忽而又听到仲学林在外面哈哈大笑。
两人出来一看,才发现仲学林站在山脚下,身旁是两大箩筐的新鲜药材。
“四五十个人一起采药,就是快啊,哈哈!”仲学林笑得那叫一个高兴。
能不高兴吗?
近乎于白捡的药材,卖出去以后,就是白捡的银子!
童初颜摇头失笑,又见连景濯正在查问将士们的身子恢复如何,步先则捧着一册琴谱,独自坐在阴凉处。
她转头回了帐篷,端起纱布和药粉,准备去给一些受了轻伤的将士们换药。
也不知,千舟他们如何了……
幸得这边一切无虞,走走停停的,每日天亮收拾启程,未时扎营,趁着天色未黑,便折腾着红衣卫上山采药。
如此一番,八九日功夫,不仅到了京城,也收获了三大车满满当当的药材。
尤其是皇后以太子名义,派来接应之人也到了以后,进度就更为可观了。
唯一的小插曲,也就是仲学林知道药材只有晒干或蒸制之后才能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