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奉走近后也像门童似的跟着行跪拜礼,可把耿实忠给吓得不轻。
他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从来没跟这么富贵的人打过交道,如今一见就给他跪下,他唯有脸色发白,本能地赶紧上前伸手扶:“快起来,这位公子,你找错人啦!”
一旁的耿家三兄弟直接目瞪口呆。
开眼了,城里的有钱人竟然给咱爹下跪。
贾奉起来后反手握住耿实忠的手腕,满脸真诚:“大叔可是姓耿名实忠?”
“对啊,没错。”耿实忠点点头。
“那就错不了,你是我父亲贾仁的救命恩人,家父曾经一再交待要找到你,可惜这些年来小侄只知你的名字,并不知你家在何处,所以才会一直无缘见面。”
“原来你是贾仁老哥的儿子?”
耿实忠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百感交集,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贾奉:“难怪公子一表人材,你这么一说,还真跟年轻时候的贾老哥有几分相像。”
贾奉拭了拭眼角,这才把父亲现在已回到苏杭老家养老,目前酒楼由他来打理,还有这些年来,如何寻找他耿大叔的,都大概讲了一遍。
一时间竟让耿实忠感动得只抹眼泪:“没想到贾老哥这么多年还记挂着我。”
话完,又赶紧招招手把三个儿子叫到面前来,一一介绍给了贾奉,对方便抱拳行礼,都以哥哥相称。
这可把耿家三兄弟叫得晕乎乎的,活了二十来年,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富贵的人叫他们哥。
接下来就说到了正事。
贾奉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留意到了耿家三兄弟身边的独轮车,以为他们是进城里来卖柴火的。
便道:“大叔不如把柴火拉到酒楼里,正好小侄也有见面礼要送给大叔和三位哥哥,柴火就按你们想要的价格卖给酒楼,如何?”
他知道这年头柴火很难出手,老百姓肚子都吃不饱,捡柴火卖便成了一本万利的买卖,眼下遍大街都可以看到卖柴火的。
而且价格奇低,有的甚至罢好几天都无法脱手。
耿实忠此时已不可能再骗他,便道:“其实我们卖的不是柴火,而是花生,全在底下压着呢,至于见面礼什么的侄儿不用给了,你瞧瞧这些花生若是能看得上眼,酒楼里能用得着,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帮我们收下,若是用不着也别为难,咱们再到街上转转。”
“用得着用得着。”
贾奉一听是花生,那感情好。
反正酒楼里也有这道菜,哪里买都是一样。
最关键的是今天遇到耿大叔的事情他要是办不好,将来在父亲面前都没办法交待。
于是满口答应说用得着,还让门童赎罪来推独轮车。
那门童自然想讨好耿家父子,赶紧跑过来推独轮车,谁知一使劲儿才发现,娘呀,推不动。
“起开,我来。”
耿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先前还当这小子跪到老爹面前做啥呢,后来听贾公子和老爹的交谈才知道,原来这货狗眼看人低。
得,现在耿寿也没给他好脸色,上前一撑,轻轻松松推起了独轮车。
尴尬得那门童满脸涨红,却也不敢吱半声,只能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很快,一行人到达醉雅酒楼门口。
看到酒楼的奢华程度,耿家三兄弟又结结实实的震惊了一把。
心道老爹真是藏得深呐,在城里有这么好的路子竟然从来没在他们面前露过底。
至于货物自然就不用他们父子亲自搬了,人家贾奉招招手,几个打杂的伙计就赶紧跑过来搬运,很快,柴火和花生都搬进了酒楼后院。
起初贾奉原本并不打算看那些花生的,可耿实忠一再要求:“你还是看一眼吧,看中了再留下。”
他是老实人,正因为和贾家有这层关系,他更怕对方是不得已而留下,这会让他心中难安。
贾奉也善解人意,便想随意瞧瞧,叫门童打开一袋花生,然后伸手进去随意抓了一把。
触手便有凉意之感,拿出来看到实物后惊讶不已:“竟然是新鲜花生?大叔,今年不是到处干旱吗,你们怎么种出来的,而且我管理了这么多年的酒楼,这是我见过最好的花生了,颗颗饱满好看。”
由头耿实忠早就找好了,便道:“正好地在山沟边上阴凉处,不知怎么滴的就种活了,也只有这么多,多的没有。”
“那行,我全要。”
其实花生好不好贾奉都打算全要,验货的过程他不过是想做做样子,但没想到是意外之喜。
这么好的花生用咸水煮出来,喝酒的客人们非常喜欢。
至于价钱,贾奉并不着急说,而是先请耿家父子四人到楼上吃顿饭,吃完了再说。
听到要在这么富丽堂皇的酒楼里吃饭,耿实忠又赶紧摇手:“那不行,咱们庄稼人随便一个粗粮馒头都能对付。”
话完就无论贾奉说什么都不上楼,无奈之下,贾奉只好让人给他们拿了二十个白面馒头。
眼看馒头再推脱,贾奉又要给跪下了,耿实忠只好让耿福收下。
而贾奉也看出他们有赶着回家的意思,便让人拿了二百两银,三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