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想了想，对他说道：“以前我还小你就勾我。你现在记得了吧？”
永夜抱着她坐在腿上，亲了亲她的发顶，抚摸她今日戴的那只琉璃簪，又摸着她的头发。
他不免笑了笑。和如意待在一起他很容易就会笑出来。觉得她可爱，就又拍了拍她脑袋。
如意看他不说话，便道：“只不过那时候你忘了，那之后你就开始只爱各种美人。”
永夜的手顿了顿，慢慢说道：“怎么可能，我那是过得无聊消遣而已。遇到你之后……就不会再消遣了。”
“为什么，你不是个中老手吗？”
永夜的手又一顿，快绷不住想劈光头的杀意了。
“如意，我以前没觉得活着多有滋味，所以怎么过都差不多。我也从没想过会遇到你。而有你之后，只有你才让我觉得活着，怎么能相比呢。”
“那之前你心动过不也忘了。”
“是我的错。不过……如果是你，我不管忘记多少次都还是会心动的。”
嗯……说得不错，如意满意，继续抱着，笑的眼睛晶亮。
灵永夜：没动静？看来我是过关了吧？
“对了，你和美人是怎么玩的？像那天那样吗？”
灵永夜：“……！”
“怎么不说话？”
灵永夜：“我那是伺候你，我哪可能这样服侍别人。”
如意：“那是伺候吗？那不是我伺候你？那美人怎么伺候你的？”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话题下次再聊……”
她退出怀抱，这会儿灵永夜还是有点心虚，一惯风轻云淡的大祭司，此时再次有点低迷。
“呵呵，有点饿。”
说罢，人走了。
永夜无奈。最开始不是他在吃醋的吗，她一没事就跑去看秦若凉……
可怎么现在反过来了？还翻旧账？
永夜自小来到圣地，之后许久，都是暗无天日的训练和厮杀。来之前他没有体会过平凡人如何相处，也不过苟延馋喘。来之后也是为求活命，生死边缘。
即便出任大祭司，生活状态看似改变了，但浮于表面的荣华美相最终还是空虚而无聊的。
但人都是有天性的，若沾了心绪冷暖，想疼爱一个人，总能找到各种方式。
永夜在这方面青涩，一朝体会到乐趣，对难得握在手中的满足感，更会成为执念。
于是，比之前洛城一路行来更甚，他铺了地毯，备了茶；又摘了新开的花枝，还拿来了几本书；想了想，他拎来了如意的大侍，令他在后撑着伞。最后才把如意抱着，放在了地毯上。
于是如意坐在伞下，手里被塞了热茶，书被翻到她之前看的那页，花枝散发着清香，大侍在身后撑着伞笑得一脸灿烂……
抬目，伞外是草长莺飞。和花叶飘零中，一个执寒光薄刃拔毛宰鹅的大祭司……
如意指了指那幅画面，“那鹅……好像是……”
大侍会意，“王上眼尖，那可不就是前任大祭司养的天鹅嘛！”
如意：“养多久了？会不会有点老？”
大侍：“不会不会！这是第三代了，前面老的已经埋了……”
说罢，大侍又从一旁的箱笼里拿出一盘糕。
“王上先垫垫，就剩这些了，晚点物资送来就有的吃的！”
如意起身，“你别撑伞了，去给大祭司打下手，生个火。我去弄些别的来！”
指挥走了侍从，如意走到溪水边，永夜在下游处理天鹅，看了一眼，如意在上游捣鼓。
火生好，令大侍取出小锅，如意推了推袖子，分叉如精灵翅的宫装袖纱被缠绑在臂上。
她执意掌勺。
把鹅炖了一半，切成薄片在石头上煎了一半。树丛里摘的紫苏渲染了汤的鲜甜，清溪里捞的虾煎起来口感很好，大侍也都分得了王上和大祭司做的食物，赞不绝口。
永夜没想到她会做这些，一边用帕子给她擦手擦脸，一边问：“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如意不在意的笑笑，“本神医药都会炖，炖个鹅还不是信手拈来，看看就会，天赋异禀！”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她总有这样奇异的矛盾，既能高高在上，又能潜入凡尘。既看起来娇柔，又充满坚韧。很容易就吸引人探索和注意。
永夜一直都知道，她哪是什么娇弱的王室贵女。
或许许多人都会被这小白花般的外貌欺骗，看似恬静温和，实际上却毫不赢弱，反而强大可靠。她从不喜围囿圈养，而是要展露自己的锋芒。
先王说，她是最适合的圣地王族继承人，悟性极高，天造地设。
只是继承了她父亲些许，痴缠迷惘，慧极必伤。
先王未言明的大概是，若她能破除桎梏，才会是最好的王。
永夜以前总怕自己阻了她，所以克制而守护。现在却觉得，她若想破除痴缠迷惘，并非得弃情绝爱……她若愿与他一起得偿所愿，又怎不是走对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