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受惊,吃席的,主婚的,伴奏的,服侍的,一堆堆人鸡飞狗跳,四散而逃。桌子都弄翻了好几张。
乒乓的杯碗砸落碎裂,府内守备的兵将立刻将此地团团包围。
等宾客溜得差不多了,卫兵立刻上前厮杀。
如意只看着灵永夜大开杀戒。不管是谁,从哪个角度,灵永夜兵器都不用,也完全没有能近他身前的。
杀得周围太空了,他还主动跳到人堆里,一副赶尽杀绝毫不留情的狠绝派头。
打着一会,忽然一把乱刀朝如意飞来。
如意动也未动,灵永夜随手抄起了一只碗就击飞了乱刀。
又一会儿,灵永夜回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从对面人的手上夺过刀,倏然掷了过来。
如意依然未动,那把刀穿了身旁一个摸过来的将领,大概他是想先挟走如意。
李修持站了起来,被搅局得愤怒异常。
他厉声喝问:“人呢?叫外面的人进来!”
半晌,才有亲随得空告诉他:“郡王爷,外面的早都没了……”
如意听见了,想了想,既然灵永夜是从外面进来的,自然已经在门外杀过一遍。只是速度太快,里面的人没反应过来,外面的人没来得及报信罢了。
眼看这一下子就躺了满地,剩余的士兵和亲随看难挽颓势,连忙拉扯着李修持要撤退。
李修持不肯走,紧紧盯着她,喊她:“如意!过来……如意……”
旁边亲随见状,只得给了他一个手刀赶紧劈晕带走,先离开这里,去搬救兵再杀回来不迟。
直到全场站立的只剩永夜和如意了,大祭司才收了手,一边收敛杀意一边慢慢转身。
最后落向如意的眼神,竟带着一种看不懂的意味。
是痴缠吗?还是愤怒?亦是种怜惜?
如意惊讶。
但她偶尔闯点小祸也不只一两次了,对大祭司的杀伤力还是心里有底的。
“祭司大人……来的挺是时候啊。”如意说道。
灵永夜朝她走来,“如果来得不是时候呢?如果来晚了呢?”
“你就要和他成亲了?”
“晚上还要洞房?”
“明天是不是还要带回圣地?”
如意尴尬:“怎么可能,本王都说了是被逼的。祭司大人多虑了。”
说着,外边又是脚步攒动,一行人从门口进来。
打头的人边走还边说道:“四护法你是不是搞错了?门口只有死人,哪里看起来像是办婚事的地儿?老子看是办丧礼的地儿!”
说罢,窸窸窣窣进来了几十号人,但看这场面皆是一惊。
破戒和尚领着门人,左看看,又看看,又打量了如意几眼。
“老二啊,这是……老子来晚了?已经完事了?”
如意:“是啊,完事了。”
破戒和尚:“五当家一个人搞定啦?”
如意: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破戒和尚:“那得嘞,外面还有两百号人等号令呢,老子去叫他们别来了!”
说着破戒和尚又往外走,到门口不忘补了句:“据点在臻味酒楼后头!老二,老五,你们整完了赶紧撤!别等人杀回来喽!”
也不是第一次上门劫人,大家伙有经验了,一堆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
大护法枭:“大当家你怎么没喊上三当家一起走?我们不是来救人的?”
破戒和尚:“你没看他们两还有一战吗?咱不先走等着挨刀?那老五可不是吃素的!”
无论有人来,还是有人走,永夜只是盯着如意看着,仿佛身遭一切都引不起兴趣,也没有眼前的人一根头发丝好看。
“大祭司……咱这也走吧。”
如意收回了眼神,当先往大门走去。
永夜看她走到面前,又从身边经过,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忍不住,他转身拉住了她的手腕。
如意回头,红妆潋滟,明媚动人。
可她眼睛里不是永夜熟悉的神情,不是清澈灵动,不是懵懂湿漉,不是狡黠可爱……而是疑惑与平淡。
如意疑惑的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灵永夜,问道:“祭司大人……何事?”
灵永夜皱眉,又仔细看了一下确定眼前是赵如意,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中毒了?”
如意摇头:“并无,本王就是神医,身体无恙,大祭司不用挂怀。”
手一松,如意便率先走出去。灵永夜觉得心脏沉沉凉凉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意看他的眼神变了。
疏离而客气……她自称本王?
虽然还有熟悉和默契感,但那是一种“只是熟人”的熟悉。
而之前,如意对他,明明是一种眼里有光的亲近,是全心信任的亲昵。
到底怎么了?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