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注定不平静。
经过这些天的各种想方设法,李修持终于趁夜摸到了药庐,看到了如意。
虽然其实他是最后一个找来的。
前几日如意的暗卫和圣女江遥都摸来了,也在灵永夜有意无意的放水之下见到了如意。因此,李修持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在此处药庐的。
当然,也是见他也探了许久都摸不到门路,无意多生事端,灵永夜还是给他放水了的。
李修持站在外面一个较隐蔽的地方,也是往常灵永夜过来时喜欢站着注视的位置。
从这看去,药庐里只留了一盏夜灯,主窗半开,恰能看到月色银光流泻在桌案,桌前一个娇小的身影伏案而眠。
趁着四下无人,李修持摸到窗外,只见桌面放着未制好的药材,各种书籍高摞,厚厚的笔记摊着,而娇娇姑娘趴在各种杂物之间,面露疲倦睡得很沉。
李修持寻摸想来,这怪异前辈不但把美人拘下,还知道娇娇姑娘医术好,给困在这里替他制药,累得姑娘半夜都只能趴在桌上休息一会,不知是受了多少压迫欺负……
虽然说安河郡主表示很放心这位前辈,也说他肯定不会强迫虐待,但现在看来,也是换了别的法子摧残娇娇姑娘的心志罢了。
李修持在这唉声叹气又心疼,惊醒了赵如意。
她虽然武功不好,但还是有几下拳脚,也有该有的警惕。若不是发现了来人是李修持,她便要一把毒粉撒过去了。
“你在这叹什么呢?叹月色太美?”
李修持听见声音,就见赵如意已经起来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干脆就凑到窗沿,撑着手肘仔细打量,见如意看起来没有受伤,也没有消瘦。只是面色疲惫了些,眼含笑意但目光清亮如旧,几缕顽皮的发丝支棱着,与脸上几道趴睡的压痕一组合,俏皮可人的紧。
面前这个玉雪可人儿如昨,但李修持还是不免心疼:“娇娇姑娘这段时间受苦了。”
如意微愣,有些不明所以。
继而想到李修持可能理解岔了,便神色莫名的看他。
见她这样,李修持又叹:“是我的错,这么多天才找着你。”
如意看了看他,道:“我无事,正好近日钻研医药,在这挺好。”
李修持往屋内打量了一番,见药庐环境还行,基本东西也俱全,想来她只是暂时不得自由,那位前辈还是郡主的师傅,有这层关系也不会太过苛待。
“娇娇姑娘,今日我是先来认地方,这几日有机会我再来看你,等我们合计合计,到时安全的把你救走,你再委屈几日。”
如意想了想,过几日与江遥有约,想来李修持也能出一份力,便笑应到:“好。”
李修持只觉得这姑娘如此坚强,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要是其他女子想必委屈着急得不行了。但她还是能心平气和,一如往常,这派外柔内刚的处事性子令他更加心动。
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李修持道:“若心情不好,便对着玉佩想想我……们。”
如意:“……行吧。”
李修持左右看了看,道:“我明日再来,娇娇姑娘尽量顾好自己。”
如意点头,李修持便暂时离去。
今天事多,此时也无心再摆弄医药了,如意回偏房躺下,屋内炭火充足很是温暖。
躺在床上就不免想起温泉水池中的一幕幕,如意面上微热,耳朵红红。
但不知道想到什么,眼中又成了伤感。
如意想着,灵永夜也未言过喜或爱,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过。
大抵于他来说,彼时情景撩人,气氛恰好,即便他面前的是赵如意,可又何尝不能令他权当作一个美人玩玩。
谁知他与多少美人戏水过,那时如意只觉全由他掌控,差点乱了分寸,他那番做派,看起来熟练得很……
还难为自己得偷偷去给他逼毒。
唉,患得患失,好不烦人!
第二天各忙各的,如意未出药庐,灵永夜也没有喊她一起用餐,昨夜之事仿佛没发生过,谁也没去找对方。
到了晚上,如意早起的迟,夜了也不困继续手上的事情,药庐内灯火通明。
灵永夜来时,便透过窗户看到如意盘坐在了桌上,面前一摞书籍与她齐高,他知是之前列了单子今日刚送进来的。
他看了一会,桌上的人歪头翻书,翻得很快像是在查找什么。她还自顾的揉了揉头发,鼓着脸颊念念叨叨。
烛光与月光映衬,若披了层柔纱,衬得她如月下灵动的玉兔般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