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装只有两身衣裳,一个药包,一把伞。
江遥只当此行是完成欠下的人情承诺,虽然人是懒洋洋的,但起码愿意主动跟着走了。
总比她老是想着要离开的好。晏知这么想着,伸出手准备扶她上车。
但江遥一见人来了,单手一撑就窜进了马车,晏知的手刚伸出来,在空中顿了顿,人已经没了。
他便转而伸手去整了整缰绳,乘风看到了,连忙接过缰绳道:“大人,属下来就好。”
晏知手上又一空,面色自若的收回了手,也进了马车。
这一路不能直接往中都走,而是要绕路到边城,再从晏知失去下落的地方回。
不然走直线距离,从个小国借道,再经渭水过大江,直接就能入贺朝,再去中都比这绕路的走法能省半个月。
江遥是不在乎怎么走,反正就是两个半月,拿到血玉勾,她就又自由了。
原以为一路风平浪静,至少在夏朝这一段能平静赶路,谁知走了几日,竟然又遇到了前来袭杀的。
一天遇到两拨,江遥看着乘风带了暗中潜藏的侍卫就解决了,便也没有出手。
但第二波人有点不同,江遥研究了一番,回马车上惊奇的问晏知:“怎么感觉这不是江湖杀手出来的?”
晏知正好整以暇的坐着,对马车外的事情恍若无觉,听了江遥的话也丝毫不意外。
“我在边境消失,有心人自然会联系夏朝这边。”
听完江遥有些懂了,晏知是贺朝的官,但不止贺朝有人要对付他,若夏朝知道他入了境,肯定也会想办法对付他,毕竟能干掉别国的高位大臣,怎么说也算功劳。
而且晏知是在贺朝失踪,若是在夏朝被偷偷干掉了,那贺朝还拿不到有利证据声讨。
对夏朝这边来说简直有利无害啊!
那方才干掉的这一小股官兵,八成只是先来探一探究竟的先头队,可这么一杀,不就暴露了吗?
江遥道:“那赶紧走吧!”
晏知示意她上车,道:“看你不像怕了,反倒是嫌麻烦?”
可不是嫌麻烦嘛!能不动手谁愿意花那力气?于是江遥建议道:“你怎么不易容了?贴个大胡子呀!”
晏知却没有回答,江遥只得猜测这人可能又是打着什么算盘,还可能是准备好了怎么阴别人,才肯付出这么大代价被追杀。
等进了客栈,江遥就抱着刀旋身上了屋檐。
屋檐上还有另外两名暗卫,见江遥上来,只好挪着让了个最隐蔽的地方。
片刻,晏知也上了屋檐,看着江遥,默了默,才道:“你打算在这过夜?”
江遥自然而然的道:“不是保护你吗,我不在这在哪?”
晏知听了,走近一步就要捏她,江遥立即翻身躲开,晏知追过去,江遥就掠走,两人绕着客栈的屋檐围墙和树梢追赶片刻,晏知停在树下看她。
江遥双手抱胸,也好整以暇的看他。
轻功差不多的情况下,除非江遥愿意,或者离晏知太近,不然就是追不上也甩不开的局面。
晏知:“轻功是你哪个师傅教的?”
江遥颇为自得,她这轻功承袭灵永夜,起码得他五分。她道:“就你见过那个二师傅教的,如何?”
如何?跑得这么快还能如何?
晏知朝她招了招手:“你下来。”
江遥:“不下来。”
晏知“……单独给你一间客房睡。”
闻言江遥便立即跃了下来,问道:“哪间?”
这几日江遥都躲避与晏知单独私下相处,马车里赶路周围坠着那么多人看着,江遥倒不惧,有马车坐比骑马舒服多了。但一旦要住客栈或者搭帐子,江遥就及时遁走。
要么最后晏知有本事抓住她,要么就只能给她单独一个帐或者单独一间客房。
就这么行了六七日,江遥从客栈出来,钻上马车就看见晏知已经坐在车里了。
马车很快行动起来,晏知今日没有忙活别的事情,笔墨纸砚也都没拿出来,自上车后他就一直盯着江遥。
江遥也不惧这眼神,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有情况方便随时夺路而逃。
晏知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坐那么远。”
江遥瞥了他一眼,一脸正义的回道:“方便随时应对危险。”
晏知:“哪次危险要你应对了?”
前面都是些小打小杀,江遥虽然警醒着,但的确没有真正出手。
可这话一说她就有点危机感了,想到什么,她猛然问道:“你给我计算保护的时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