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随着刀锋流转,江遥再度出手,铁手被她说得一惊,一时间被连连逼退。
“你……你是乐主的门人?”铁手震惊,想起当时事,一时且战且退。
终于稳定心神,他不再多言,既知江遥是来寻仇的,铁手也还有上次暗伤,不如江遥能如此死扛,便坚决的朝船上掠去。
一爪弄断船绳,江遥趁机追上船,就见断裂的船绳被一条鞭子缠住,晏知也跟着上了船。
到沙滩时江遥就隐隐感觉附近有人,本以为是追来的乐一,没想到竟是晏知。
无暇他顾,江遥追着铁手而去,就在甲板上缠斗。
而离了固定的绳索,船就被水流推走,晃荡着往海中驶去。
晏知一来就加入战局,看着是与江遥对付铁手,实际也在用鞭子荡开她,大概是不想让她下死手。
铁手这边强弩之末,江遥亦是,状态最好的是晏知。江遥还是心下难安的,谁知道对付完铁手,自己没用了,会不会被晏知也来一下子。
铁手找着机会往船舱而去,江遥一顿留在原地,晏知看了她一眼便自己去追了。
这番船内的追逐战江遥没有参加,而是靠坐在地喘口气,摸出仅剩的一颗调理内伤的药丸吃了,又往药囊里藏了颗压制内力的药,也是此次带出来的最后一颗。
调息了两刻,江遥便要站起身来。
可谁知将将站起,船身就是猛的一抖动。她赶忙扶住围栏,这才来得及向海中看去,竟看到了远处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无人驾驶的船正被海流往漩涡引去。
江遥连忙找到舵,尽力往反方向转动。不等她动作片刻,船舱里藏斗的铁手和晏知都出来了,铁手喊道:“这是大漩涡,掉进去都没命了!”
晏知也知晓厉害,赶忙去帮江遥拉舵。
等好容易远离了大漩涡,江遥二话不说,就钻出去继续对阵铁手。
又是二打一,铁手已被打的没脾气了,喊道:“你奶奶的,无恙丹你也不要,岛主你也不当,就要老子的小命,那就一起死啊!”
说罢,铁手竟一钢爪把船舵给掀了。
三人俱是一停,江遥最先反应过来,见铁手正喘气休息,就要朝他攻去。
晏知的鞭子忽然缠在她手腕将她一阻,道:“你已经重伤,不要命了?”
这一阻之下,江遥本就气血翻涌,那梗住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她用手背擦了擦嘴,道:“没听他说都要死吗,要死我也得先杀了他!”
晏知微一皱眉,道:“你不能杀他。”
江遥顿住,直直地看着晏知,语气有些冷:“你要他说的藏宝地?还是要找无恙丹?”
晏知盯着她,道:“你为何知道无恙丹?”
刚才沙滩上的对话晏知果然听到了吧?江遥实在无力再给他翻个白眼。
那厢,铁手见两人似乎起了内讧,等了几息。恰时间船身又剧烈晃动起来,铁手对这片海域熟些,知道有许多小漩涡,反而心里有底,便当即趁着江遥和晏知不察,一掌就向江遥劈去。
晏知发觉,下意识手上一拽,就要拉着江遥避退铁手的一掌。
江遥顺势被他一拉,铁手见不成势,半空就要扭转方向退走,谁知江遥一刀便掷了出去。
那时机把握得刚好。晏知见她出手,第二拽已经晚了,刀已掷出。而铁手空中辅一扭转,刚好来不及再转第二下。
短刀贯胸而入,正中心脏。
晏知冷冷的将目光扫向江遥,江遥却浑然不惧,事已至此他再拦着也没有了意义。
江遥就在晏知的目光中解了他的鞭子,艰难的在摇晃的船上行走,靠近铁手后见他已经死了,便拽着短刀一转,才拔出刀来。
那血迹仿佛不沾刀身,只蜿蜒着往下滴,随着江遥一甩,刀刃上竟干净如新。
她转头看向晏知,恰逢船身被高高抛起,船身不知是撞到了礁石还是被漩涡带着撞了海底,竟是忽然就散了架。
落入海中,江遥先艰难的将袖口褴褛的布条捋着,迅速将刀缠在自己手上紧紧握着,而后抱住同样被卷入海中的木板,可还不待她寻着机会露出海面,卷动的海水不知将什么打在了她背后,她丹田内腑本就受创,这一下震散了脏腑经络中仅存的内力,江遥登时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是否已沧海桑田;亦不知自己到底是死是活,还是成了漂流溟河的孤魂。
江遥最开始是麻木无感的。随着时间,身体四肢的虚弱感渐渐传来,脏腑中针扎的感觉也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