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吏兵作势要进屋搜查,常老太心里急得要命。
她心里害怕,要真是搜出东西来,官老爷判自己一个偷盗,到时候怕是要挨板子吃牢饭。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于是,常老太从门背后跳出来,开始破口大骂曲青寒。
“你这小贱人,怎么还把兵老爷惊动了?”
转脸又换了一副谄媚嘴脸,对着洪吏兵等人道:“兵老爷,她是我儿媳,我拿她东西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说偷!”
“哪个当媳妇的,不得孝敬孝敬公婆。”
她自认为自己说得很在理,但此言一出,她基本算得上是不打自招了。
常守山恨不得掐烂自己婆娘的嘴。
没办法,他只得故作惊讶:“你这老婆子怎么能这样?快把东西拿出来还给老大媳妇!”
常老太起初还不愿意。
可被常老汉立眼一瞪,当即吓得浑身一哆嗦。
只得不情不愿地回身进屋,拿东西去了。
常老汉见状,连忙将洪吏兵拉到一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往他手上塞了吊钱。
小声求饶道:“兵爷,我这老婆子脑子有点不灵光。”
“也怪我没看好她,说到底,这不过是我家宅不宁闹出的乱子,我这便让她把东西还给大儿媳,你看这样可妥当?”
那洪吏兵大晚上得跑一趟,本就有些不耐烦。
眼下不光差事顺利解决,还得了吊辛苦钱,自然便好说话了许多。
他将银钱塞进袖子里,转头看向曲青寒。
“你是事主,你婆母既然愿意把东西归还,那你看这案子?”
曲青寒早看见了常守山与吏兵之间的小动作。
洪吏兵收受贿赂毫不避讳,可见这样的事时有发生。
她今日的目的并不在此,于是便假装没看见。
神色淡淡地说出一个令常家人心惊胆战的事。
“婆母既然愿意还我,我也不想伤了和气。”
“不过婆母有句话我得多纠正一下,咱们本就因为军、民户籍混在一起的事决议要分家。既分了家,那我主动孝敬的才算孝敬,你私自抢走的便是偷盗!”
曲青寒轻飘飘两句话,却令在场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洪吏兵抓住了曲青寒话里的重点。
“等会儿!你们家军籍民籍混在一起?!”
几个吏兵对视了一眼,最近新县长正在严查此事,连同他们下面的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常老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怒极却还是要附小做低,“兵爷莫急,我们正要解决此事。”
“这不我儿媳方才也说了,咱们已经在计划着分户了。”
曲青寒可没打算给他机会,当即又淡淡地补充道。
“是吗?可这都多少时日了,怎么一直不见公公去找乡老来出具分户契书?”
“还是说,公公想占个军籍在户头下,好继续在村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她这话虽有点火之嫌,但也不算冤枉常老头。
一对上吏兵们审视的目光,常老头就恨不得在心里将曲青寒碎尸万段。
可他嘴上只能说:“陈乡老与我说过此事,并非我不愿意,是我大儿如今不在家,缺个主事之人此事不好办理。”
常守山态度倒是很诚恳,一旁围观了许久的常洪总算的逮到了机会,插话道:
“守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与陈乡老交情素来深厚,若是你铁了心要分,他哪有不帮你办的理。”
常守山瞪了一眼常洪,心中不禁暗骂。
他就知道这老东西大半夜的跟来,不安好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来分户是势在必行。
他原本的确是有仗大儿势的意思,也不想让曲青寒这么简单就如意。
可眼下火势太旺,眼看就要烧到自己。
他便是再蠢笨,也知道此刻应该怎么选择。
常守山并不蠢笨,自然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更好。
于是,当即向洪吏兵许诺道:“兵爷放心,我定会在十天、不!三天内将此事办妥。”
那洪吏兵得了常老汉的钱,便不好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于是,只得先行警告道:“此事非同小可,务必尽快办了。”
常老汉灰白着脸,不住点头。
如此,官兵们这才打道回府。
等到官兵们都走了后,常老汉这才冷着脸叫住了也准备走的曲青寒。
“不是要分户吗?咱们明日便去找陈乡老。”
谁知,曲青寒却是勾唇一笑。
幽幽道:“明日呀?明日我要收拾婆母打砸的住处,没时间!”
说罢,她拿上自己的熊肉,转身便走。
气的常家人在背后,一阵咬牙切齿。
又偏偏拿她没有办法。
次日一早,常老汉居然亲自到山洞里来找曲青寒。
不过正如曲青寒所说,她今天要收拾被常老太砸得稀巴烂的住处,根本没有搭理常守山。
常守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曲青寒半天才洗了几个桶,气得在一旁大声嚷嚷道:
“你这是干活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