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牧看着走在前面的曳浪,嘴角不住的上扬。
“你们出谷了?”曳浪没有回头,只是很平常的问了一句。
“嗯,买了些红豆糕,留了一些放在房间了,剩下的,他都拿走了。”宵牧对着曳浪的时候,他还是很心虚的。
曳浪醒来后,对于他的那些事儿多多少少都知道差不多,包括怎么对待儿子的,可他没提过,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打自己一顿,不然也会找些小法子整治整治,可什么反应也没有,倒让他慌乱了一点。
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上年纪了,曳浪看不上自己了。
想着想着,宵牧便拉住了曳浪的手,轻轻一拽,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曳浪顺势环住了他的腰。
“是不是早就想问我,却又怕我不高兴,今日又恰好听到我和孩子们说话,忍不住了?”
宵牧莞尔一笑:“既然浪浪都知道我的小心思,为何从未说与我听。”
曳浪靠在他胸前:“因为,我怪你啊。”
宵牧身体一僵,她还是怪自己那么对屿晸的,虽然猜到了,可亲耳听她说,心还是会痛的。
曳浪感觉到宵牧的不安,一双素手轻抚着他僵硬的后背。
“当年,我以一人之力对抗淮寂生,虽然落败,但我想的是,我最终可以保全你与孩子们,尽管不能与你厮守终生,但你们能平安度日,也算是无憾。”
“我被囚禁雪穹山十几载,感知到的是冰冷和无望,我以为那便是我的宿命了,可我听到你和孩子们来接我回家,我又无比欣喜。”
“可最后,我用我的孩子换了自己活下来,我是多失败的母亲啊。”
“我爱的宵牧哥哥,曾是多骄傲良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因为我,躲在小小一方天地,我是多失败的一个妻子啊。”
“我应该要恨你那般对待我的孩子,可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是让你成为了孩子们眼中残忍无情的父亲,我就恨不起来。”
“我怪你啊,怪你那么伤害自己,怪你为了我,那样轻贱自己。”
曳浪多年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宵牧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等到她稍微冷静一些后,宵牧像是捧着珍宝一般捧起她的脸,看着梨花带雨的一张脸,脑子一热,吻了上去。
曳浪眨了眨眼,她酝酿的情绪,就这么没了?
茶花树上,一身黑袍的男子带着面具躺在树上,他本想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独自一个人待一会儿,可是谁能想到,能让他撞见这,算是有些尴尬的场面吧。
男子勾了勾手指,一颗小石子便落在了宵牧和曳浪的脚边。
虽然只是轻微的声响,还是让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拉开了一丝丝距离。
宵牧抬头望去,瞪了一眼没眼力见儿的人。
“不是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吃红豆糕吗?躺在上面做什么!”
“这里,很安静。”
男子的头枕在左手臂上,右手晃了晃还未打开的糕点。
宵牧被堵的哑口无言,抱着脸红窝在怀里的小娇妻就回了房间。
“他以前不是不爱吃红豆糕吗?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啊。”曳浪坐在床上气鼓鼓的看着害她出丑的罪魁祸首。
宵牧表示很冤枉啊,如今那小子修为已经在他之上了,他是真没发现有人啊。
听到曳浪提红豆糕,宵牧才想起来,有件事从来没和她这个当娘的提过呢。
“浪浪,你可还记得在雪穹山上屿晸喊得那个‘阿南’?”
曳浪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名字来的。
宵牧:“那是屿晸的心上人。”
曳浪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个男孩子吧。
宵牧挠了挠鼻尖:“那孩子吃过你的血养出来的雪莲,血脉里有些你的气息,当时我本想着让他换出屿晸的,结果屿晸说,那是他选择的人。”
曳浪听完,一个枕头丢了过去,背过身不看他。
“我一共养了这么三个孩子,两个喜欢男娃娃,你教的可真好,真是好本事啊。”
宵牧表示,他可没教,你们想啊,他有娇妻在侧,他们喜欢谁不是喜欢,干嘛管那么多。
看见娇妻生气的某人,一点点挪到了床上,将人抱了满怀。
然后,隐隐约约的听见“大白天的,你干嘛。”
…………
还在树上躺着的男子摇了摇头,真好啊,只是可惜他不在。
男子拿出一块红豆糕,缓缓摘下面具,那张脸,不正是屿晸嘛。
他被月故背回峡谷后,按曳浪所说:“放冰棺,沉溪涧,等我”。
这一等,便是三年。
曳浪在回来的两年后,终于彻底醒了过来,可是她太过虚弱,根本无法救治屿晸,于是她又调养了一年,功力恢复了六七成后,她就跑到了溪涧,让宵牧打捞出了冰棺。
宵牧望向曳浪,心下有些忧心。
“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然我们再等等?”
曳浪凌厉的目光扫向宵牧,语气严肃。
“你以为你儿子真的是不死之身?三年,已经是七窍灵石心能护住他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