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烟雨给的药,这一晚无妄平安熬过去了。
天亮的时候张久找来大夫,确认无妄已无生命危险,差不多中午就能醒过来。
苏槿儿在床前守了一夜,看到无妄脸色一点点红润起来,她的心也算放下了。
“张久。”
“夫人您有事只管吩咐。”
“国师的大儿子是不是在南边?”
“是在南边。”
“你帮我准备一下南边的地图。”
张久有些诧异:“您要去南边?”
“嗯。”
“夫人,南边正乱,霍霄在那边半年都没能压住暴乱,您这个时候过去,怕是不妥。”
苏槿儿眉心紧蹙:“有那么乱吗?”
“那边一直都是国师一脉管理的,百姓们苦不堪言,这几年一直在暴动。”
苏槿儿看向床上的男人,若那么乱,无妄是不会让她去的。
可是……
一想到烟雨,苏槿儿隐隐有些心疼,她的命是烟雨给的,年麦冬的命也是烟雨救的,如今还救了无妄的命。
她欠她的太多了。
苏槿儿心里下了个决定。
“你立即去准备吧,我现在就要过去。”
“您不等主子醒了?”
“不等了。”
无妄醒了,肯定不会同意她离开的。
苏槿儿留了封信,在暗处确定无妄醒了,这才独自一人去了南边。
“主子,您醒了。”张久赶紧端来药:“您先把药喝了。”
无妄怔怔的望着碗里的药,脑海里浮现许多许多的画面。
那些关于年泝和木槿离的过去,阿树和木槿离的过去,以及年泝和苏槿儿的过去。
无妄兴奋不已:“槿儿呢?”
他记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记起来了。
张久直接跪了下去:“夫人去了南边,我没能劝住她。”
“什么南边?”
“夫人去找霍霄了,国师的大儿子霍霄。”
年泝瞳孔一缩,慌忙下床,身子却是一软栽倒在地上。
张久赶紧扶起他:“主子,您的身子太虚了,大夫说您需要静养。”
“准备马匹,立刻。”
“主子,夫人给您留了信。”
“不看了,先去找她。”
“夫人让我拦着您,一定要您看信。”
最了解年泝的,还是苏槿儿,她知道年泝一醒来肯定会找她,所以才拜托张久拦住年泝。
年泝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信呢?”
信足足有三张,字不算好看,可那熟悉的字迹,看得年泝眼眶都红了。
苏槿儿信中解释了自己为何要去南边,还说了她不想欠烟雨太多。
后面还提到让他先部署,再将国师和南皇之间的关系提了一句。
年泝走到窗边,望着外头的天,痛苦的闭上眼:“她总知道如何让我妥协。”
苏槿儿的信里有一句‘夫君知我懂我,亦如我全然相信夫君,我不会有事的,希望我回来,能和你还有麦冬重聚。’
如此一句话,让他不能丢下这边去找她,因为她最期盼的,还是救出年麦冬。
张久说道:“夫人不让我派人跟着,是只身一人去的南边。”
“这几日多留意些,有人跟着她的,若有人回信来,你一定要告诉我。”
护的人,会寸步不离跟着苏槿儿的。
“是,我记下了。”
年泝望着天边,眼眸多了一丝温柔:“姐姐,我都记起来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我都记起来了……”
他们之间经历那么多,他怎么会舍得忘,一直不敢记起来,是因为他觉得,忘记南国这边的事,年麦冬或许就不会被找到。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圣女能轻易找到圣子。
他选择失去记忆,想要保护的是年麦冬,可最终局面还是走向了他最担心的一步。
苏槿儿连夜赶路,到了南边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边确实很乱,她穿着男装走在街上,时不时都会看到打架抢东西的事件发生。
且都没人敢管闲事。
有管制的地方会变得如此,那管制这里的人,该是多无能。
如此一想,苏槿儿觉得杀霍霄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霍霄也很好找,她在街头转了两圈,就听到不少关于霍霄的消息。
入夜,苏槿儿来到霍家大院。
她武功已经恢复,要潜入这院子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院子里戒备也很森严,下人们都不敢随意议论,这让苏槿儿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但她也不敢随便抓人问,万一被霍霄警觉了,之后她想要再行动怕是会很困难。
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霍霄,苏槿儿只好先放弃,明天好好的打探一下消息再来。
离开的时候她路过一片莲花池,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连她这个不喜欢音律的人,都觉得那琴声格外好听。
苏槿儿有些怔然,鬼使神差的朝着池子边走去。
她看到了抚琴的人,是个男人,背对着她,一袭白衣,背影带着几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