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岸和刘忠出来的时候,门外马车已经没了,青鸟驾马慢悠悠走来。
“这……马车呢?”刘忠走出来,意识到不对劲。
青鸟一脸漠然:“皇上如此能跑,想必也不需要马车了。”
年岸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皇上说要去相爷府,我家主子还等着呢,若我家主子等急了,担心皇上出事,有可能会去宫里找皇上。”
刘忠瞳孔一缩:“你放肆,小王爷无传召入宫成何体统。”
“所以,还请皇上快些去相爷府赴约,毕竟,是您说好了要去的。”
年岸这会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朕当然要去相爷府赴约,给朕牵马来。”
青鸟冷笑:“皇上脚力这么好,这么能跑,马应该也不需要了吧。”
说完驾马走在前面:“皇上,我在相爷府恭迎您,还请您不要走太慢,我家主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你……”
年岸拉住刘忠,从牙缝里蹦出一句:“随朕走过去。”
刘忠都要气哭了:“皇上,那青鸟欺人太甚,狗仗人势的东西。”
“虎落平阳被犬欺,朕若不能忍着,去了相爷府,朕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
相爷府。
苏槿儿陪在苏瑶儿身边,下人来报说红英和苏洋回来了,她这才急忙跑出去。
“槿儿。”
“红英,苏洋,你们没事吧?”苏槿儿看他们身上有血,担心得不行:“是不是受伤了?”
苏洋摇头:“都是皮外伤。”
红英急忙追问:“槿儿,苏大姐怎么样了?”
苏槿儿满心忧愁:“王爷说大姐受伤太重,这两日都醒不过来,不过命是保住了。”
红英也算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苏瑶儿被背出来的时候,那伤太过触目惊心,能活下来真的是很幸运的事了。
苏槿儿往门口看了一眼:“你们自己回来的?”
苏洋说道:“本来是皇上送我们回来,半路他溜走了,青鸟去寻他了,我们就先回来了。”
“你们不是护送回来的?”
“护?”红英疑惑:“我们并未见过护的人。”
苏槿儿心里疑惑,她去宫门的时候见到护了,护说派人守在天牢门口,等到有机会就把红英和苏洋救回来。
怎么变成是年岸送他们回来了。
“槿儿,有什么不对吗?”红英问。
苏槿儿赶紧摇头:“没有,我先带你们去换洗一下,然后上点药。”
走到后院时,他们遇到了年泝。
苏槿儿跟红英说:“你们先去我的院子收拾一下,衣服我都准备好了。”
红英看了年泝一眼,带着苏洋离开了。
“王爷。”
“下人说你一天没吃饭了。”
年泝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再怎样,饭要吃。”
苏槿儿鼻子一酸,手微颤的接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年泝移动轮椅到她边上,缓缓站起来,然后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摸着她的长发。
“这两日事多,委屈你了,我很抱歉,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苏槿儿瞳孔闪烁着,整个人僵住由着他搂着。
这个拥抱并不暧昧,就像是朋友之间简单的安慰。
可就是这个不带一丝男女之情的拥抱,苏槿儿心一阵阵犯疼。
年泝很快就放开她,然后坐上轮椅离开了。
过了很久很久,苏槿儿才缓缓转过去,身后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她有些恍惚,手僵硬的一点点打开盒子。
桂花的香气从盒子里飘出来,她忍到现在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了。
盒子里的是桂花糕,她曾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苏槿儿抱着盒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重活一世,明明发了誓绝不重蹈覆辙,要好好保护身边的人,结果还是没能保护好她的小不点。
可是她就只是个人啊,她不是神,她能顾及的都顾及了,若早知道年泝会为了上辈子的她做到如此,她当初一定不会嫁过来。
苏槿儿哭得很绝望,很伤心,也很无助,那声音从走廊传到了转角处。
转角处轮椅上的男人紧抿着唇,无声泪流。
青鸟手放在年泝肩膀上:“主子,您过去吧,您和槿儿姑娘心里都有彼此,不要在这么折磨彼此了。”
年泝看着那蜷缩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浑身都在颤抖。
“我只要一想到她给我生了个孩子,在那种情况下生下的麦冬,我就痛恨自己,我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
青鸟急忙抓住年泝的手,怕他伤到自己:“主子您也不知道啊,这不是您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年泝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是我害了她,青鸟,我害死了她啊。”
青鸟听着很是难受,也不知怎么安慰年泝。
年泝手捂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初知道木槿离死,他都没有这么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