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金陵有些茫然地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新的一波头痛毫无预兆袭来,她捂住脑袋,接受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是本朝权臣嬴大将军的嫡女,连名字都是当时在位的圣祖皇帝御赐的,以皇都金陵城命名,漂亮尊贵的她一直都是嬴家的掌上明珠。
十六岁那年,她嫁给了父亲一手扶持登基的新帝慕延征,她表面凤仪天下宠冠六宫,实则只是慕延征用来巩固皇位的棋子,心里只有先皇后的他一直把她当做害死结发妻的罪魁祸首。
半个月前嬴大将军病逝,慕延征越制为其举行国葬后,转头就以她母亲毒害太子为由要把嬴氏全族坐罪满门抄斩,而原主也迁居在这荒凉的地方终身不得出。
好个心机深沉的阴险男人!
嬴金陵心里冷笑,她能清楚感受到这具身体滔天的恨意和不甘,也许正是这股执念才会把她召唤来吧?
她身为大周医毒双绝的巫医兼开国女将军,果然天可怜见,身死魂不灭,居然重生到两百年后。
正思忖着,那喋喋不休骂个不停的壮硕婆子已经不耐烦地把她拖起来,失血使得嬴金陵需要铆足了精神力才不至于晕倒。
“别以为自个儿还是皇后娘娘,大周的女主人,这里没人会伺候你!”孙嬷嬷力道之大,直接把亦步亦趋跟着看看嬴金陵有没有事的小太监给撞倒了,更别说被粗鲁拖拽的当事人。
“这满地的血你自己给我擦,擦完兴许还能赶上你全家的断头饭,不然就只剩下给你那准备被挖出来曝尸荒野的爹收尸了!”
头晕胸闷的嬴金陵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冷冷地开口怒斥正要抬手扇她耳光的孙嬷嬷:“放肆!”
孙嬷嬷被这双锐利清寒的眼眸一瞪,心底莫名产生一股惧意,不自觉松了力道。
“陛下未曾废后,本宫依然还是大周的皇后,你这狗奴才的主子!”嬴金陵双眸凛然,言辞厉喝。
被骂了的孙嬷嬷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手边有什么就抡起什么,不管不顾的就要给嬴金陵点颜色瞧瞧:“小贱蹄子还敢教训起老娘来了,我呸,今日老娘就教教你什么叫落难千金不如狗!”
“嬷嬷,使不得啊嬷嬷!”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小太监大惊失色,他捂住眼睛不敢看孙嬷嬷手里的琉璃樽落下。
然而预想中的尖叫不是女子的惊慌失措而是老妇人的鬼哭狼嚎,他从指缝中竟然看到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孙嬷嬷已经倒在地上,身子像缺水的鱼,滑稽地抽动着。
她捂住鲜血淋漓的脑门难以置信地大喊:“我可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你这个丧家之犬居然敢打我!”
孙嬷嬷万万没想到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能反手就把自己推倒,还抢了她的武器!
小太监缓慢放下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琉璃樽已经到了嬴金陵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上,她居高临下,像看蝼蚁一样看着地上哇哇乱叫的孙嬷嬷:“管你是谁宫里的狗,主人打以下犯上的狗还要挑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