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晚上,村里的鞭炮声持续地响个不停,这吵得程度估计年兽早吓得回去睡觉了,倒真不用放个不停。
客厅里,姥爷坐在舅舅旁边嗑瓜子边看他们打牌。舅舅赢钱高兴时姥爷就跟着笑,旁边输钱的人眼神像刀子一样看着他,他也不在意。
我起身往院子里走,眼不见心不烦,只是鞭炮的爆炸声更清晰了。怎料这么冷的天,乐园这小胖子竟坐在院子里看游戏直播,嘴里时不时喊着“牛逼”。
真是年少不知何为冷啊!
我走过去瞄了一眼,在他旁边坐下,“玩王者啊,什么段位了?”
他本笑得开心,见是我有些没好气得收回笑脸,语气挑衅:“我什么段位,关你什么事。”
那段时间“王者农药”这款竞技类游戏异常爆火,连我这种很少玩游戏的人都挺感兴趣的,因为这不是一款无脑游戏。像那些系统早就安排好输赢的,一把回到解放前的游戏,实在恶心。
套路无非就是刚下载的新人难度极低,很容易通关,而玩到后面越来越难,各种广告吸引你充钱买胜。
“是嘛,我最强王者十颗星,要不要带带你?”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真的假的?吹牛批吧?我这么厉害才钻石①,怎么都打不上去。”
不相信也正常,毕竟我长了一张看上去就不会玩游戏的脸,就像有些人你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爱不爱学习,成绩好不好。
当然这都是概率问题,就像我挺有游戏天赋这种事。
“来,单挑一把,你游戏名是什么?我加你。”
我最擅长的英雄就是李白,说来好笑,我只喜欢玩长得好看的英雄人物,感觉操作起来都更轻盈顺手。这算不算是颜控?
不出意外,他玩的鲁班再一次被我击杀,乐园急得直拍大腿并往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汗。
“不要推,不要推,再给我次机会。”
终于在小鲁班第十次被秒时,这个小胖子发起小脾气,“不玩了不玩了。”
在我方兵线要推掉敌方水晶之际,我右上角点击了“主动投降”按钮,怎么说我也不是会欺负这个小学生的人。
“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
“好好好!我要学李白!”他点头如捣蒜,终于被我抓住了小把柄。
“教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我不太确定这小家伙会不会上套。
“好,什么条件?”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好奇我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就是以后要对姥爷有礼貌,更不能动手打姥爷。”
“好,没问题,我保证。”说着他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你放心”的表情。
倒是我低估了他对游戏的热爱,明明不久前我们还在针锋相对,小孩子倒真挺不记仇。
“快,教我怎么玩李白,你刚刚出的什么装秒我的小鲁班……”
昨天守岁没睡好,今天又陪乐园那小孩打游戏熬到十点多才回房间。是睡在舅舅家,因为没有多余的床只好拿凉席铺地上再铺一层被子。冷得很又不好讲出来,估计也没有那么多被子了。
我窝在被子里跟程洋说我今天发生的事。
小赞:“我今天走路上有小孩拿炮仗扔我,现在的小孩啊,唉!”
一只高羊:“哦,那你怎么解决的?”
小赞:“我冲过去就是一顿打。”
一只高羊:“你挨了一顿打?”
小赞:“什么意思?我打架你是见识过的,我怕谁?”
一只高羊:“你牙龈还出血呢?这么久还没好?”
一只高羊:“对了,你14号生日?”
小赞:“你怎么知道的?调查我?”
小赞:“我牙好着呢,不劳您操心。”
一只高羊:“挺会挑日子的。”
……
初二清晨,姥爷带着我还有舅舅一家人去后山拜坟。这是村里传下来的习俗,初二早上拜坟,越早越好。
乐意跟我爸是合葬的,旁边紧挨着的是我姥姥的墓。姥爷走过去将墓上长的杂草清理干净,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在远处站着,不忍走过去近看。
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一颗爆炸过的炮被弹到了我的脸上,我想这一定是乐意在跟我打招呼呢吧。
我终于走到了坟边,挨个拜了拜。
我一直不愿意称呼乐意为妈妈,因为她在最不应该的年纪生了我,当了妈。我很抱歉,也很庆幸能当乐意的孩子,我更希望来世我们能当一对姐妹,我当妹妹,乐意当姐姐。
初六这天一大早就有人在敲门,难得能睡几天懒觉,肖正一这家伙来这么早!
“您好爷爷,我是乐锦的同学,我跟她约好今天一起坐火车回去的。”一听就是他的声音。
“噢!乐乐的同学啊,快进来坐一会儿。”
我没好气地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注意到肖正一的目光,我冲他恶狠狠地龇牙。
“乐乐啊,赶紧洗漱吃早餐,你同学都……”
姥爷转身恰好看到我龇着个牙的表情,我连忙伸手往脸上来回搓,假装是在扮鬼脸。
“我知道了,马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