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讨厌今年的春节，我讨厌寄人篱下的感觉，更讨厌姥爷卑躬屈膝地讨好舅舅一家，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姥爷不愿意跟我回去过年，硬要待在舅舅家过年？我真的不理解。
客厅里围了许多人在打牌，吵闹得很，偶尔有人赢了钱心情大好地看着我问：“这是谁家孩子？”
又或者根本不在意我是谁，使唤我去倒杯水。
我很是不满他们打量的眼神，“我是乐意她女儿。”
说完不顾他们的议论，我起身走了出去。去哪都行，我不想待在这里。
今天是大年初一，路上只有一些小孩子在放鞭炮，路过有人时调皮一些的小孩会故意往人身上扔。被扔的人见是小孩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加快步伐赶紧离去。
我路过那群孩子时一直担心他们会不会也拿鞭炮扔我，伸手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
果然，一颗炮仗在我脚边炸开。随即传来小孩子们的嘲笑声，“怂货。”
他真的惹到我了。
“艹，你TM过来，再扔一个试试！”
我真没有想到他们竟完全不怕我，其中一个男孩用打火机点燃炮仗就对着我就扔了过来，扔完边笑边跑。
炮仗就那么在我帽子上爆炸，声音震得我开始耳鸣。
我一定是疯了，毫无顾忌地在大马路上狂奔追过去，我发誓我绝不会轻饶他，即使他是一个小孩。
突然脚下一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干脆坐地上大哭。我一定是哭得太伤心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乐锦，真是你？”
嗯？这幻觉声音还挺真实。
“你在……哭？”他蹲了下来，伸手戳了戳我的脸。
“肖正一！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走亲戚拜年。倒是你怎么在这，还坐地上哭？”肖正一拉着我的胳膊试图拉我起来。
“刚刚一小破孩拿炮仗扔我，气死我了。”我故意甩开他的手，看着他。
“走，带你找他去，给你报仇。”
我一下子从地上串起来，“走！”
他拉着我的手在马路上奔跑，尽管明知道刚刚那小孩不是往这个方向跑的。冬天跑起来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感觉像跑了场马拉松。
“不追了不追了，放他一马。”我双手撑在大腿根上猛喘气。
“好，那就上我家喝口水吧，前面就是了。”
嗯？合着这是往他家跑呢？
“正一，朋友来了都不让人家进来坐坐。”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位看着和蔼的奶奶从里面探头探脑。
“我奶奶都叫你进去了，走吧！”说着又拉着我往里走。
“你家里有没有小孩？我没准备红包。”我拍开他的手小声地嘀咕。
屋里有空调，很暖和。
“娃娃，随便吃，不用客气。”奶奶热情地拿起桌子上的巧克力糖果递过来。
“谢谢奶奶。”
“娃娃是哪家的？以前没见过啊？”
“奶奶，她是我同学，成绩很好。”肖正一抢答，我倒挺感谢他，只是为什么要提到成绩？
“也保送华清了？跟我们正一一样聪明。”奶奶笑着把装坚果的碟子往我这边推。
“没有奶奶，我没保送。”我答。
奶奶一顿，“那也没事，奶奶看你就聪明，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话锋一转，“我们正一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我跟他爷爷二十岁就结婚了。”
“奶奶，现在已经不是您那个年代了。”肖正一咬了一口苹果，声音含糊不清。
“说什么呢？咽下去再说话。”奶奶抬手轻轻拍在他脑袋上，转头又冲着我笑。
“说这么久，娃娃叫什么名字？”
“她叫乐锦。”肖正一又抢话。
“乐锦？你爷爷是不是叫乐正国？”奶奶看着是认识我姥爷，表情显得有些激动。
“是我姥爷。”我纠正。
“喔，你姥爷啊……你姥爷这辈子就是劳苦命啊，捡个娃还是个白眼儿狼。”
捡个娃？
“你看我这嘴，我瞎说呢！来来来，吃个苹果。”奶奶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肖正一倒好奇心挺重，“什么捡个娃？谁是捡的？”
奶奶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瞎问什么，吃你的。”
肖正一吃瘪，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又啃了口苹果。
出门时手里揣着奶奶硬塞给我的红包，肖正一提出要送我回去，他担心又有小孩往我身上扔炮仗。
回去的路上竟然下雪了，不过雪下的不大。肖正一伸手替我把帽子带上，自己则缩着脖子，硬挨着这数万亿滴雪砸到脑袋上。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突然想到了哈士奇，不过他又不像哈士奇。我犹豫了两秒，还是解下了围巾扔给他，“把围巾系头上，暖和些。”
我又想到了我奶奶，她总是喜欢这样，将头巾围在头上，无论春夏秋冬。
“挺适合你的，肖正一。”
我向他竖起大拇指，点头以示赞赏。
听我这么说，他揪着红围巾在头上一阵捣鼓，变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