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南坐在床上两手环抱双膝,望着窗外黎明破晓。
和季松云逛完鬼界堡后她就回家了,和池青青她们一起打了几场游戏,时间不知不觉地就溜走了,很快天黑她一蒙头就睡着了,本来以为今天好歹出去走了那么久,应该会睡得很香,但只是上半晚她就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飞沙和尘土混合着血肉扑面而来,迷迷糊糊的,她又梦到了桑淮双手戴着镣铐,被囚禁在牢笼中,他低垂着头意识迷离、血肉模糊,身上大片大片烧伤、鞭痕和刀口,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审判神一条一条地宣判着莫须有的欲加之罪,桑淮始终隐忍不发,拒绝承认,而后迎来的便是更加残酷的严刑逼供。
桑南南紧紧抱着被子,试图给自己增加一点温暖,她的心揪着疼。
明明只是梦,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
本来桑淮不认她,她也很迷茫束手无策,经历了昨天她慢慢地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对身边的朋友们的感情,这个梦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让她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哥哥,你朝我走来太多次,这次该换我奔向你了。
最亲密的家人,不应该成为陌路。
最近的梦似乎都没有逻辑,支离破碎的,但桑南南却心里有种隐忧,这些梦不是在展现过去似乎就是在预言未来,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梦罢了,但梦境里的未来似乎……都是悲剧……
不论是桑淮,还是沈墨珩,还是她,难道和曾经的创世神们一样,世事终究不得善果吗?
但这一次又不太一样,她不是神了,她没有责任。
她唯一拥有也唯一珍视的,只有他们。
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为了他们,全力以赴。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桑南南洗漱一番,吃了点东西,又看了会儿电视分散一下注意力,转眼就到了中午。
“叮咚。”
“来了来了。”
桑南南边说着边赶紧去开门,她左手开门,右手紧紧捏着琴言的灵瓶,还用发带扎了个高马尾,脖子上带着阳玉,一扫前两天的阴翳和萎靡,她穿戴整齐、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桑淮面前。
桑淮也换了一身便装,依然身形俊秀高挑,十分显目的是他左手提了一盏灯笼,见了桑南南他十分礼貌地笑了笑:“多有打扰。”
“您客气了,这是……?”桑南南看着桑淮手上提着的灯笼,那是很精致的一盏六边形木质灯笼,灯芯是幽幽的蓝火,像是一只黑夜中睁开的眼睛一样,能洞穿一切的明亮,看着就让人肃然起敬。
“这是寻灵灯,可以照亮灵境,帮助您寻灵,在残缺的灵境中使用大有裨益。”
“谢谢,费心了。”桑南南招呼星君进来,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桑淮问她,眸子里含满了似笑非笑的温柔:“您准备好了么?”
桑南南点点头,桑淮左手微微一扬,琴言灵瓶上的蝴蝶展翅而飞,蓝紫色的灵从灵瓶中倾泻而出,一瞬间溢满了整个屋子,像是一片颜色瑰丽的烟雾缭绕,桑南南一时间恍然以为自己漫步在星辰大海之间。
“闭眼。”
桑淮靠近她,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桑南南乖巧地闭上了眼,感受到桑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桑南南才睁眼。
原来房间内的景象已经消失了,周围依旧一片黑暗,她又回到了最初和琴言一同去寻找翅羽的那扇木门前,唯一的不同是身边不再是琴言,而是立着桑淮,美丽繁华的花园也消失了,显示出真实的黑暗。
桑南南眨眨眼,有大佬带就是好啊,有准备地进灵境她还是第一次。
桑南南和桑淮对视一眼,桑淮微微点了点头,桑南南就推开了门,这次的房间内没有了法阵,也没有迎面而来的斩灵刀,桑南南只能望见对面远远地立着一个娃娃,背对着她。
她刚抬脚打算进去,桑淮拉了拉她的袖子:“稍等。”
桑淮右手拿着寻灵灯,白皙漂亮的左手一翻,掌心飞出两只蓝盈盈的蝴蝶,蝴蝶依偎旋转着飞翔到娃娃身边后化作光点消失,飞翔的轨迹落下了星星点点的光芒,铺成了一条晶莹宽阔的路,路直通娃娃。
“走这条路吧,灵境残破,道路亦是险阻,跟着灵蝶的指引走更安全。”桑淮劝告。
桑南南歪了歪头,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些记忆。
“小朋友,走这里吧。”
那时她和哥哥说地府太阴森了,后来地府从内到外全都修葺了一遍,建筑和道路都不完善,但她已经在鬼界堡待不住了,天天都想上后山去捉灵蝶,哥哥怕她走在路上摔倒,也是用灵力搭了一条上蝴蝶谷的路,然后这样和她说。
桑南南转头看着他,忽然说:“星君,我来提着寻灵灯吧。”
没等他反应,桑南南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寻灵灯,绕到了他右边,左手指尖不由分说地攀上了他的右手掌心。
他手掌微凉,掌心的伤痕有点凹陷,斜穿了整个手掌。
桑南南垂下眼眸,心里已经了然。
在沈墨珩为她渡灵后她第一个回复的感知就是触觉,她看不到对面的人,听不到他说的话,可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温柔和细致,她摸着他手心的伤痕,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