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来到了战场,一直隐身于暗处,那的确是一场恶战,哪怕是被称为战神的她都几乎精疲力尽,手下的神兵更是死伤惨重,在妖王伏击她时他闪身挡在她面前,她的惊呼还未出口,他伸出了指尖,全身的灵化作利刃直刺妖王眉心,妖王的利爪刮过他的脸,再也没能往前一步,它便挺着身子直直坠落,失去了首领,邪祟无主,顿时乱作一团,一下子形势扭转,她带着诸将很快取得了胜利。
“一定很疼吧。”在栖息地,她抚着他的脸,满脸的心疼。
他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她落在他脸上的手。
“我想要一个奖励。”
她一下子笑了:“阿珩怎么变成小孩子性格了?好好好,你是我们的英雄,只要你想要,只要我给得起,我什么都答应,好不好?”
“你给得起。”他哑着嗓子说,左手揽住她的后脑勺,贴近了他的脸,吻住了她的唇。
她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他唇齿微微用力,惩罚她的不专心,她有些委屈地慢慢闭上了眼。
即使闭上了眼,他依然能感受到周围的神兵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愣愣地望着他们。
那个吻悠久绵长,最后她微微喘起气来,笑着推开了他:“阿珩,再不放开我,我可要窒息了,成为第一个被憋死的神,那我也太憋屈了。”
其实不够,他在昆仑等了那么久,日复一日,每天的思念都逼得他几乎发狂。
“那你答应,以后不许离开我了。”他把她揽进怀里,指尖梳理着她耳边的碎发,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不然下次的吻,我会狠狠地咬你一口,让你娇嫩的下唇出血,疼了,你就再也忘不掉我了。”
她咯咯笑起来:“在昆仑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阿珩居然这么霸道。”
“好,我答应阿珩。”她伸出了左手的三个手指,“我用人间的方法起誓,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好不好?”
“南南,骗人的是小狗。”
“好,我们两都说好,骗人的是小狗,骗人的人要汪汪叫!”
你看,我的小狗,哪怕发了誓,你依然没有遵守诺言,最后还是离开了我。
“阿珩,我送给你,送给世界一个礼物。”
南南,我不要礼物,我只要你。
“我送给世界‘遗忘’的力量,所有的爱恨,都不会刻在灵里,痛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化,心里的遗憾也会渐渐被抚平,每一次轮回,都是一次新生,总有一日,所有的人都会收获幸福,包括你,阿珩。”
“忘了鬼蜮,忘了昆仑,忘了我,作为世人的神,你会走过幸福而光明的一生。”
她站在晟暗仪前,第一次以神的身份对他降下福祉。
但他没有接受。
鬼蜮很冰冷,很血腥,但忘记了鬼蜮,也会忘记在鬼蜮中站在光里的你。
她对他说了谎,他也违背了她的期待,他没有继续神的身份,也没有把晟暗仪的运转持续到最后一刻,他抛弃了神脉,启动了鬼族禁术,他看着她用那么多灵血喂养给他的血肉渐渐褪去,他耗尽了大多的灵,没有灵来维系骨肉,他身上又露出了森森白骨。
只为换一个机会,换一次赌博,换她可能再苏醒的渺茫的希望。
他还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所有事情,一定会很生气。
但他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他无所谓她耗尽生命缔造的和平光明的世界,无所谓自己是神还是鬼,他知道抛弃了神脉堕落成恶鬼后,自己会走上她为恶鬼设计的归宿:最终丧失所有的理智和情感,只是灵的骨架,等着灵消散后,他也就该魂飞魄散了。
他什么都无所谓,他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真希望重逢啊,再见到她站在他面前叉起腰嘟起嘴,气鼓鼓地指责他的样子。
我的南南,我手到擒来的猎物,你真是太狡猾太狡猾了,到头来,你却成了让我心甘情愿臣服的猎人。
你给了我眼睛,给了我名字,给了我温暖,有了你,我再也无法捕猎了,血海里的豺狼被驯化成了家犬,可有一天你给我的家也没了,没有你的昆仑,只是一座永远在下雪的冰山,昆仑也好,鬼蜮也好,哪里都好,没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一样。
于是他把昆仑做成了她的坟,废墟残骸下,埋葬着他永眠的爱人。
禁术或许没有成功,或许成功了,但时机未到。
怀抱着渺茫的希望,他日复一日地等着,他种了好多扶桑花,他和她在一起生活太久了,都不需要再耗费灵力了,只是用人间的方法,他也可以把扶桑种得很好了。
她喜欢扶桑,每天他都会摘一朵扶桑放在她的白骨上,剩下的时间就陪在她身边,慢慢地陪着她说话。
“南南,今天的扶桑花开的很好,你看,你戴在身上多好看。”
“南南,你不要皱眉,是不喜欢这朵扶桑花吗?我去换一朵好不好?”
“南南,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打我好不好?你不愿意动手吗?那我自己打自己好不好?对,就这样,笑一笑,我的南南笑起来最好看了……”
“南南,我学会了做甜点,我们南南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