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秀“嗖嗖”跑到院里,一打眼先看见那位“皇帝”,直接就奔他去了。
“皇帝”今日没那么有活力了,正抱着柱子,哭得满脸是泪,嘴里还念念有词,“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身边几个护士忙着劝呢,“您快别愁了,江山已经丢了,您更该保重身体啊,先把今日的药吃了吧。”
“不,我才不要吃,我要找她,她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又被宣进宫了?”
有个护士不明白,问身边的人,“他找谁呢?”
“我说新来的,你咋啥都不明白,他找他媳妇呢呗。”
“哦,那他媳妇呢?”
“我说你真是历史洼地啊,小周后被赵光义那厮霸占了,还不要脸的找人把霸占的过程画下来,陈老师见了他,都得叫声祖师爷……”
两人说得正来劲,其余几个护士的眼神都快化成砍刀了。
“你俩能不能闭嘴?跑这上历史课来啦?没看病人都被你们刺激着了吗?”
她们顿时一个激灵,也对啊,这位爷现在李煜附体,以为自己就是正主,谁听见媳妇被人家霸占了,心情都不会很美好!
果然,那位“皇帝”神色绝望,哭得更厉害了,“连自己的夫人都保不住,我不活着了!”
“别介,您要往开里想,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还得添点……哎呦!”
“您别听她胡说,皇上宣您夫人进宫就是纯聊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一点肮脏的东西都没有,您千万别听信谣言。”
宁秀听了都想乐,这里的护士个顶个都是活宝儿。
她趁着院长没追出来,决定过去帮她们一把。
她掐个身段,袅袅婷婷地过去,开口就唱,“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这一嗓子不但声音莺飞燕转,还带着几分英气,顿时把几个人都听住了,愣愣的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
宁秀则对着“皇帝”继续唱,“恨只恨无道秦将生灵涂炭——”
唱戏是她的老本行,就算没有扮上,但她唱念坐打,无一不是顶级的,可说是到了随时入戏,人戏不分的境界。
在场的人不禁被她带了进去,恍惚间都以为她就是虞姬,那名绝不苟活的奇女子,尤其是“皇帝”,虽然没有跟着唱,因为他不会。
但他不自觉地擦干泪,挺直了腰板,真把自己当项羽了。
宁秀唱到最后,“大王义气尽,贱妾何聊生!”
然后转身毅然决然地退场,“皇帝”则再次泪崩,“我想起来了,我不是李煜,我是楚霸王项羽,哎呀,这就是乌江边,我活不成了,呜呜——”
“不是,您怎么越想越窄了!”
几个护士醒过神来,赶紧劝他,没想到他眼睛一转,“不对啊,我还没跟汉军厮杀呢,怎么能就这么窝囊的死?”
几个护士一愣,厮杀?
他能跟谁厮杀?
莫不是……
“哇嗷嗷,院长救命啊!”
于是,院长迈着四方步进院里时,就面对这一幕,“皇帝”追着几个护士,而那几个护士抱头鼠窜,向他求助。
问题是她们还不能真的跑远,万一没看住,这位刚变成楚霸王的“皇帝”要是真自尽了,那就糟了!
院长也没想到宁秀能惹出这么大麻烦,也没空摆悠哉的架子了,赶紧过来帮着制住“皇帝”。
宁秀已经朝下个目标进发了。
那位公子正愁眉苦脸地给饭菜相面,边上护士苦口婆心地劝,“您别光看着了,快点动筷吧。您不能再减肥了,再减就有损相貌了,到时你妻主该不喜欢了。”
“你胡说,妻主最喜欢我柔柔弱弱的样子了,我不要吃。”
他傲娇地偏过脸,护士都快给他磕一个了,“祖宗,求求您了。您也不看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都快成麻秆了,前两日您都饿晕过去了,您就吃两口吧。”
公子又把脸偏向另一边,“我就是不要吃!”
护士哭都要找不着调了,“您真是我活祖宗啊!”
“什么?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公子怒瞪着她,“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跟你绝无关系,我只会跟妻主生孩子,根本没有你这个灰孙子,你再敢胡说,被我妻主听见,我饶不了你!”
合着我认你当祖宗,还委屈你了是不?
护士哭笑不得,公子已经开始撵人了,“你快离我远点儿吧,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说过吗?万一我妻主误会了可怎么好?”
谁敢把这位爷自己扔下啊!
护士不敢走,但不走他更不吃饭了,宁秀为了避免他们纠结,好心地出现了。
她怒瞪着公子,“贱人,竟敢背着我勾一搭二!”
“你,你是……”
“好你个贱人,连自家妻主都不认识了!我看你真是心都散了!”
院里的病人都很寂寞,一直在唱独角戏,没想到如今有人跟他们搭戏,而且演技比他们还好,瞬间全入戏了。
“妻主,你误会了,我跟她根本没什么,我……”
公子有些惊慌,语气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