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珠急促的呼吸,死死地盯着站在面前的人,带着面具,一身黑衣,身上没有任何特别的味道,身量略高,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是谁?”盛明珠缓缓地爬起来:“你是牧北宸的人!”
白竹沥看着她,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如此冷静的和自己说话,比起那些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贵女确实强了不少。
盛明珠凄惨的笑了:“真相?真相就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可真敢说。”白竹沥冷嗤一声,拿出来人皮鼓在手里轻轻的拍了两下,饶有兴致的看着盛明珠惊恐的倒退好几步,等着他的目光里带着怨毒。
白竹沥混不在意,问:“想起来了吗?”
“你是白竹沥!”盛明珠抬起手看到手上的黑线都浮起来了,嘶吼出声:“你是白竹沥!我不会认错你的!”
“是啊,我是白竹沥,那你知不知道我下蛊的手段跟谁学的?”白竹沥摘下了面具,似笑非笑的看着盛明珠。
盛明珠脑子里飞快的想着那些人,再看白竹沥,她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谁的人,牧北宸的?不对,牧北宸没有这等本事,下蛊的手段来自海外,海外!步秋!
“步秋?”盛明珠缓缓地坐在硬板床上,身下的血顺着裤管滑落浑然不觉,步秋从不曾提起过他还有徒弟。
白竹沥把人皮鼓敲得急了一些,盛明珠身体抽搐却依旧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望着白竹沥,疼吗?很疼,从骨子里溢出的疼让她想要惨叫,可身在这个地方,冷宫嘛,最不缺少的就是惨叫,死不死都没人管,所以没什么用。
“白公子手下留情。”盛铭城飞身到门口,恭敬的抱拳:“舍妹的错,死不足惜,身为兄长愿意代她受过。”
白竹沥还礼:“盛公子有礼,此番只为寻仇而来,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与盛公子无关。”
“对,长兄你走。”盛明珠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算不死在白竹沥手里,也一定会死在牧谨的手里,就是那个窝囊的皇帝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盛铭城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捧到白竹沥面前:“太子当年中毒的证据盛铭城已经查出来了,够不够让白公子饶舍妹一命?”
“不够。”白竹沥回答的相当干脆。
盛铭城缓缓的吸了口气:“太皇太后当年的冤情,盛铭城也查出来了,够不够?”
“不够。”白竹沥耸了耸肩:“恩师多年来的恩情不能不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杀父之仇不能不报,白竹沥就是一江湖人,江湖人才不管朝廷如何,要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
盛铭城还要说话。
盛明珠扑通就给盛铭城跪下了:“哥!求你了,走!走!”
“当年你不过六岁稚童,我们没有母亲护着。”盛铭城单膝跪地:“求白公子代为引荐,盛铭城愿意亲自到太子殿下面前谢罪。”
白竹沥微微蹙眉:“谢罪就不必了。”
盛铭城沉声又说:“舍妹不会在冷宫久留,盛家家主不愿意,摄政王也不愿意,这后位还是会落在盛家,与其让别人占了那个位子为摄政王谋算,舍妹在那个位置会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兄长谋划,我会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盛明珠愕然的看着盛铭城。
“盛铭城的家眷已经往安乐县去了,妻儿性命交托于太子殿下手中,以示投诚。”盛铭城说。
盛明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盛家图谋的从来不是王侯将相,盛家想要的是这万里河山,她以为盛铭城要盛家,要的也是万里河山。
可盛铭城的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般,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这天下跑不出去姓牧。
白竹沥倒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番变故,微微蹙眉。
盛铭城垂首:“白公子高抬贵手,只要舍妹身上并无蛊毒,那就还有一线生机,舍妹也定会为太子殿下效命的。”
白竹沥冷冷的看着盛明珠。
盛明珠用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那晚是谁?”
“一个乞丐。”白竹沥没什么好隐瞒的。
盛明珠突然笑了,笑得格外凄惨,良久问:“我兄长一家可安全吗?”
“不知道。”白竹沥看盛明珠:“你不如问问你兄长,盛家做了什么,我等你们一盏茶的时间。”
如此,白竹沥算是答应了。
看着白竹沥退出去后,盛明珠跪爬到盛铭城跟前:“哥,你何苦如此?”
“原不想管你了。”盛铭城叹了口气:“可你还有恋为兄的心,身为你的兄长就绝不会弃你于不顾。”
“哥。”盛明珠眼泪涌出眼眶。
盛铭城轻声:“不哭,盛家所求甚大,你不过是个棋子,这些年来盛家女眷、男丁唯有你风头最盛,你若真聪明当有所觉察,为今到了绝境,当步步为营,太子得天下,盛家必败世如残血遇烈阳,我们兄妹二人远走他乡,母亲大仇得报就好。”
盛明珠抹了眼泪:“哥,我们还能一起吃石榴吗?”
“能。”盛铭城说:“时间不多了,你先看看这两封信,再做决定,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不强迫你。”
盛明珠推开书信:“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