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夫提前清理出一件干净的内室,用苏悦给他的酒精消杀。
“针、小剪刀、羊肠线....廖大夫,你按我说的做,用银针替病伤患止血。麻沸散,麻沸...李衡,麻沸散备好没有。”
“近段时间,市面上的麻沸散千金难求。”廖大夫满头大汗,不知所措地向苏悦求助。
李衡急匆匆敲门,他刚跑了其它几家医馆,同样没有麻沸散。
大梁的麻沸散因为药方配比的问题,经常出问题。苏悦想过卖药方,谁知其它医馆固执己见,看不上苏悦的方子。
苏悦急得凌空一挥拳,缝合用的针捏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
廖大夫提议:“老法子大量饮酒,把病人灌醉。苏大夫,您不是总说胆子要大,横竖没办法,不妨试一试。”
苏悦无语,大梁的医疗事故致死率,有一大半是喝酒挂的。
李衡听见内室的动静,当机立断:“直接缝!疼昏过去,正好省下麻沸散。”
苏悦也是这么想的。
“李衡,你进来。廖大夫,你们两个合作,帮我把病人按住。”
针扎进皮肉里,伤患面不改色,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头顶的房梁。预料中的激烈反抗没有出现,伤患似乎没有知觉,任由人摆布。
人是苏悦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进医馆,出现任何岔子,苏悦吃不了兜着走。不仅是她的名声尽毁,连为好心为她正名担保的太子爷也会受牵连。
顶着巨大的压力,苏悦快速给断臂清创,集中百分两百的注意力缝合断臂。
“外面好像来了许多人。”
李衡唤苏悦出去查看情况。
医馆陆陆续续抬来七八个重伤员,情况跟断臂的伤患如出一辙。
武林大会的夺冠热门人选,青山派曲流觞也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锁,一动不动,嘴角流出许多血沫子。
苏悦听曲流觞的心音,缓、沉、无力。脉象若有若无,是个活死人。
会不会是某种传染病?
苏悦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一跳。呸呸呸,乌鸦嘴,医典上从没有记载过这种疫病。上下五千年,但凡有点苗头,医典上必有留痕。苏悦又怀疑是不是出现了新疫病。
“伤患的家属在哪儿?排好队,一个个来都说说,参加武林大会前,伤患是否有异常。或是吃过,用过,去过同一个地方。”
半晌没人回答,不,是不敢回答。
“三根针,三次问话的机会。三针过后,药石无灵。”
苏悦打开银针包,取出一根最长的银针。食指、拇指揉搓银针尾部,缓慢往曲流觞的头颅里扎入一针。
这叫通灵窍。
活死人曲流觞狠狠喘口气,僵直上半身,直挺挺地坐起来。
“曲流觞关乎你们青山派的荣誉,你们不想人财两空,速速坦白。武林大会前,曲流觞见过谁,去过哪儿,有何异常?”
青山派的弟子,你推我,我推你。倘若被人知道青山派作弊,青山派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苏悦不冷不淡地扎进第二针。“曲流觞,叫你开口说话。”
曲流觞木偶人般机械的张张嘴,从喉咙里压出两个字。
“徐朗....”
又是他!
苏悦、李衡异口同声说出心中的答案:“麻沸散!”
逐一把脉,全部是服用麻沸散过量。
见隐瞒不过,青山派的弟子说出了实情。
“在来金仁县的路上,曲师兄跟逍云派弟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逍云派的弟子武功很差,根本打不过曲师兄,很快就被打得丢盔弃甲,四处逃散。我们追着追着,逍云派的大师兄骂我们欺人太甚,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喝完葫芦里的东西后,逍云派的弟子功力大增,变得神勇无比。”
说到当时的情况,青山派弟子个个惊恐不已。
“曲师兄拦腰砍断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那人用双手支撑上半身,肠子流了一地,任挥舞长刀胡乱攻击人。不知道伤痛,没有感觉,好像打不死。后来,我们从其他门派的弟子口中得知,逍云派偷偷买了一种神药。喝完那药后,人就会失去疼觉。”
曲流觞是本届武林大会的夺冠热门。他定是想夺下天下第一,从此大权在握,美人在怀,登上人生巅峰。在亲眼目睹逍云派喝完药的模样,很难不害怕。
到时,不单单逍云派的弟子会吃神药,其他门派一样会吃。曲流觞再好的武艺,也敌不过活死人大军。
这时候,理智早已抛诸脑后。不管是吃神药,还是做别的事,只要能拿下天下第一,付出任何代价,曲流觞都愿意。
苏悦恍然大悟,她还以为是武林高手好面子,不肯当众喊疼。原来是提前喝了麻沸散。麻沸散的作用是让人体暂时失去知觉。等麻沸散的药效散去,该疼一样会疼。”
“麻沸散是徐朗卖给你们的?”李衡抓到事情的重点:“他现在人在何处?”
“没用的。麻沸散不是伤人之物。而且,徐朗也没有逼他们买麻沸散。”
苏悦沉下脸,往曲流觞头颅里扎进第三根银针。
青山派的弟子大呼小叫,抽出剑要砍苏悦。“苏大夫,我们都已经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