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的锣鼓声响起。
擂台上，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看热闹的人都想往最前边，视野最好的位置拥挤。李衡和苏悦的个子都不算矮，奈何人太多，踮高脚也看不见。
苏氏医门的大旗子在李衡手上，变得娇小无比。李衡当即拿平大旗，横扫一大片，硬生生开出一条道路。大力拦开拥挤的人群，温声细语地请媳妇先行。
“让开，大梁女神医苏悦苏大夫大驾光临，都让开！媳妇，快到夫君身后来。”
凶巴巴地赶李衡走，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稍微态度好一点，李衡比狗皮膏药还烦人，粘着不放。
苏悦口是心非：“不许喊我媳妇！”脚步诚实地跟紧李衡，“我才不给狼心狗肺的家伙做媳妇。”
李衡在苏悦身边，做任何事都觉得开心。苏悦骂他，说明想搭理他。乐滋滋地伸出手，挽过苏悦的胳膊。“夫君狼，媳妇是狈，咱们狼狈为奸，欢欢喜喜一家子。让让，让开，没看见大梁第一神医来了。”
大梁第一的称号让苏悦很满意。苏悦双手背到身后，大摇大摆朝前走，倍有神医范儿。
武林大会现场许多人亲眼看见太子爷召见苏悦，连声恭维苏悦。
“女神医，久仰大名。”
口音太重，久仰大名听着特像狗养大名。
苏悦双手抱拳，客气道：“今天的重点是比武，请大家多多关注台上的高手。”要不是怕太招摇，真想往苏氏医馆的大旗子背面写上‘大梁第一神医’的称号。苏悦在医术上，从不谦虚。
擂台上，双刀对阵开山斧。
擂台下，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血从身下缓慢流出。惨叫声四起，地面汇流出一个大血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对阵双方杀得双眼通红，难解难分。
起初是开山斧落下风，左劈右剁，招招落空。
中场，开山斧找到双刀的破绽，斧背狠砸双刀，打得双刀节节败退。
决战局，双刀明显招架不住。开山斧拦腰往双刀的主人头颅上砍。
苏悦以为的武林大会是比武双方友好切磋，点到即止。大梁的武林大会却是你死我活，不蒸馒头争口气。
场下叫好声起：“好！”
一条胳膊凌空飞起，掉落到苏悦脚边。
李衡眼疾手快，右臂拢走苏悦的软腰，后退两步。
赢家是开山斧。
被砍掉胳膊的双刀主人垂头丧气，用另一只手堵住断臂的伤口。血哗哗往下流淌。没有杨过的颜值，却跟杨过一样，年纪轻轻成独臂。
“没用的东西，丢尽师门颜面。如今你没了胳膊，师门留你何用。”
“弟子自八岁拜入师门，半辈子习武，没有别的谋生本事。治伤钱，养老钱，一共两百两。弟子别无所求，只希望师父履行承诺。”
苏悦吃惊地寻声看过去。当师父的垂头丧气，做弟子的面如死灰。按道理，弟子为师门拼命伤残了，应该由师门养老送终。输出比赛，竟把人逐出师门，简直冷血无情。
李衡解释道：“大梁尚武，各门各派以实力论高低。今天是武林大会的第一天，这场比试是初试。能被门派选出来比武的人，代表这个门派的最高水平。”
初试第一场就惨遭淘汰，说明这个门派实力不行。门派要生存，需要不停地收弟子。有弟子后，人多好办事。挣钱的门路自然就宽广。比武输了，等于没人拜师，门派就会面临倒闭。难怪着急要钱。
“银子自然不会少你。不过，要等比武结束。”
“师父，你把钱全压在青山派上。万一输了，师兄弟们往后的生活怎么办。”
“青山派的曲流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师父肯定不会输，徒儿，你先回客栈养伤。等比武结束，该给你的银子一分不少。”
后边的话，苏悦听不太清楚。
李衡俯身凑到苏悦耳边，小声道：“大梁各大赌坊开了盘口，在场的各门各派不少人参与赌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一局成千上万两黄金的暴利，怎么能不心动。
赌桌上瞬息万变，像这种大赛根本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大有可能被暗箱操作。最后的结果，大概率丢了胳膊，又得不到赔偿，人财两空。
苏悦不忍心，出声喊道：“我有办法帮你接胳膊。”
胳膊被砍下的时间不长，放手一搏，或许有可能帮他接回胳膊。假以时日，重握双刀不是梦。
苏悦捡起地上的断胳膊，刀口整齐，下手一点没留情。
“结果有两种：一种胳膊接好后，能动，但你以后再也拿不了双刀；另一种胳膊接上了，无知无觉。只是外观上看，同常人无异。”
此话一出，引来无数关注。
“一条死胳膊，不要也罢。”
“无论哪一种，我想都比没有胳膊强。”
医者仁心，苏悦不能眼睁睁看着伤患受苦难，却不施以援手。
断胳膊的伤患不着急，伤患的师父急了。武林高手，门派掌门冲苏悦杀过来，苏悦那点小本事，逃命都来不及。
索性不躲不避，直面威胁。
苏悦曾在大医院做过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