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为难我。”
心惊肉跳地爬下马车,苏悦傻站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刚见到了大梁的二号人物。
柯邵桦挥手让前来打探的好事者让开。“那边人少,你先坐会儿,回回神。”有些自私的想,幸好,苏悦易了容。太子要是见到苏悦的真容,定会起纳侧妃的心思。
天下男人,包括他自己都是见色眼开的混账东西。
柯邵桦伸手摸摸苏悦的脸颊,对昨晚的艳遇回味无穷。作为一个男人,他想独占美人,做他的生生世世的禁脔。
苏悦从不跟官场、豪门里的人打交道,不知道人心险恶。柯邵桦给她的印象,凶残,但是个好人。柯邵桦高大威武,有钱有地位...做他的娘子,貌似很不错。
苏悦被柯邵桦撩得心跳不止。
“拿来你的脏手,她是我媳妇!”
一股复杂的烂臭味儿钻进鼻孔。粪坑爆炸、腐肉发臭,双重夹击。苏悦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光团散去,满脸烂泥的李衡横空出世。
“你太臭了,呕...离我远点。”
李衡的身份不宜暴露,柯邵桦那只噬人虎更不好对付。
为掩盖身份,李衡悄悄做好安排,狸猫换太子。自己则是换上苏悦给他做的破衣裳,溜下马车。就近跳进一个鸡棚,把自己弄得又脏又臭。
见苏悦眼神发愣,李衡狠掐一把苏悦的人中。
“媳妇儿,是我,夫君回来了。”
苏悦浑身写满拒绝。不,不不,她没有一个鸡粪老公。
“柯大人,比武快开始了。护驾不利,太子爷万一有个闪失,要你的狗命。”李衡虚晃一枪,把苏悦从柯邵桦的臂膀中拉回身边。
柯邵桦捏捏腰间的长刀,“哪来的臭乞丐?小心老子剁了你的狗爪子。”
话多易露馅。李衡抓起苏悦的手,躲进暗巷中。
武林大会现场人多事杂,柯邵桦肩负守卫太子的重任,强忍不满,拂袖离去。
不等苏悦开口问李衡,李衡双手抚过膝盖,跪倒在地。
无他,脸皮够厚,心够诚,追妻才不会火葬场。
苏悦吓一跳,“大庭广众,别这样。”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我李衡还要多跪一个人。媳妇,夫君千不该,万不该,一走八年,音讯全无。媳妇,夫君一拜是赔罪。”
苏悦嫌李衡臭,不想伸手扶他。李衡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出现就死皮赖脸。她心里有气,见李衡耍无赖,驱赶李衡走。
李衡不管不顾要苏悦听他把话说完。
“当年,夫君误以为媳妇你落水身亡,苦寻几日无果之下才离开。我离开是想替你报仇,并非忘恩负义。”
“那你该多留几日。就算你走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不回来看看。”
苏大夫的大名在整个金仁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衡有口难言,深宫大内,即便他是太子,亦是困锁高墙,不得自由。双手并拢,又一拜。
“二拜媳妇,望媳妇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前嫌。”
“哼,说得好听。”
“好,夫君再拜你。”李衡又拜了一拜,言辞恳切:“三拜媳妇,夫君有错,罪该万死,求媳妇原谅我。给夫君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两人僵持着,一个跪,一个站。李衡垂下眼眸,眼中泪光涌动。心口的伤痕未褪,难道与媳妇的夫妻缘分到此为止。怪只怪当初没坚持多留几日。李衡啊李衡,你活该没媳妇。
苏悦见不得人哭,尤其是李衡。大男人哭唧唧的,多难看。
“你太臭了。”
苏悦本就没把李衡的不告而别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李衡走了,有利于她发展医学事业。男人满大街都是,好的事业可以养活自己一辈子。可见李衡如此模样,内心被深深触动。
“你为我复仇,徐朗杀了没?本事没学会多少,耍赖的功夫见涨。一会儿,你去武林大会报个名,准能拿天下第一。你的厚脸皮,刀枪不入。”
李衡一听,有戏。双手拜拜自己的好媳妇,混不吝地从地上站起身。
“得令,夫君马上去洗干净。”
“不许笑。”苏悦怕李衡一笑,鸡粪掉嘴里。
将来的某一天,李衡是太子的身份被戳穿,他一定会后悔的。史书留名:太子衡,粪糊脸掩其名。
“以后,不许不告而别。”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衡沉闷的心情好转,笑嘻嘻地往一处池塘走去。让苏悦稍等他片刻,夫君马上洗白白,变成翩翩公子。
褪掉太子这个身份的束缚,李衡正值青春年少,虽时常装深沉,本质上还是个活泼好动的少年郎。
翻身跳下池塘,在水里狗刨游。
大块的污渍掉落,露出李衡精致的容貌。一个鹞子翻身,深入水底。水下翻腾数圈,哗,水面破开,跃出一个美男子。
“媳妇,一别多年,夫君可有老?是否还如媳妇记忆中的年轻。”
苏悦抿抿嘴唇,挥挥拳头,嫌弃地别过头。老个毛线,八年前是个半大小子。李衡从前就长得俊,现在已然长成大帅哥。
待洗掉身上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