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凡跟了出来。
柳熙月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走到墙角,压低声音问道:
“方才你与那老头眉来眼去,到底隐瞒了甚么?”
徐子凡心一沉:好聪明的娘子!
他只好故技重施,低声说道:“娘子,今日在街上,二人竟敢骂我‘无能’。被我抽了一顿耳光,这才闹进了大牢。”
柳熙月将信将疑,又把小青叫了过来问话。
徐子凡紧张地盯着小青,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好在小青伶俐,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娘子,夜已深了,不如你我今晚不要回去了。”
“不回去,住哪?”
“我去开房。”
“开什么房?”柳熙月蹙眉。
“就是住店。”
“住店就住店,你好好地说。”柳熙月瞥了他一眼。
徐子凡瞅着她,眼送秋波:“娘子,你看今夜月明,现在腿也不疼了,我陪你逛街。”
“逛街?你的腿真的可以吗?”
徐子凡凑向她的耳边:“娘子,我的腿都可以。”
柳熙月低眉浅笑:“那便好!”
一旁的小青瞪着眼,脸色微红。
二人看着她,徐子凡笑道:“小青,你跟他们回家去吧,娘子有我伺候。”
小青嘟着嘴,向柳福走去。
众人辞别了周世忠,离开了县衙。
徐子凡和柳熙月并肩去逛街,其他人都回家去了。
叶县丞几人留在衙中,一直攀谈了很久。
……
圆月高悬。
定县城中。
一条浅浅的小河边,杨柳依依。
河中银光粼粼。
“娘子。”
“嗯?”
“刚才客栈中那张木床,不够结实。”徐子凡轻笑。
柳熙月望着他:“你腿都伤了,不结实也不碍事。”
“哎,娘子,正因如此,我怕你在上面不稳。”
“哎,相公,周围还有人,你怎么尽说荤话。”
柳熙月斜了他一眼,又抬头望向皓月。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柳熙月竟然念诗。
她念完诗,又望着水中月影,沉吟道:“相公,这诗如何?”
徐子凡拉住她的手,笑道:“这首教人吹箫的诗,是好诗,只是太短。”
柳熙月抬眼:“难道你有长的?”
“有,十八厘米。”
“甚么?”
徐子凡认真起来,也举头望着明月,低声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唱了两句,他却停住了。
眼前的柳熙月,宛如月中仙子。
她双眼含情,透出无限遐想,望着他:
“相公,这是你作的?再唱下去。”
徐子凡瘪嘴:“你又不会吹箫。”
柳熙月推了他一把:“吹箫谁不会?快唱。”
“好,回去你就给我吹箫……”
说完拂袖立在河堤边上,昂首低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徐子凡并不记得前世的许多诗词,但这些耳熟能详的诗词,他却记得。
刚刚唱完,柳熙月便从后面一扑,拦腰抱住了徐子凡。
“相公,这首词,比起以往那些打油诗,简直是惊天之作!”
徐子凡尴尬一笑,从前面拉着柳熙月的双手,紧紧揽在身上。
“娘子,回去吹箫,可别忘了。”
柳熙月低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相公,千里之外,你在思念谁?”
“千里之外,婵娟姐姐凭栏而立,你看。”
徐子凡拉起柳熙月的手,指向圆月。
柳熙月依然陶醉在歌中,喃喃道:“相公,我朝有荫庇之策。你既然有才,可愿为官?”
徐子凡心生不快,他压根不想做官。便转身向着柳熙月说道:
“娘子,一旦做了官,离你而去,千里之外,那便真是‘千里共婵娟’了。”
柳熙月似是不舍,却又决然道:
“大丈夫应志在四方。父亲虽然因一些变故辞了官,但他的心中还是对这些功名念念不忘的。
你做了官,自是光宗耀祖之事。若是担心分离,这世间怕是难全之事太多了。”
“这事……日后慢慢商议。我才与你深交几日,便把娇滴滴的娘子留在家里,我、我不舍呀!”
“唉,我陪你去上任,也不是不可。”
“如此……也好。”
徐子凡拉起柳熙月的手,拧身离开河堤。
那“济世堂”的膏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