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贤看了看王家山,辩解说:“王副厂长,今天这个会,不是车间领导通知我的,所以我……”
夜,工厂党员干部们走出会议室。
厂区大道。杨宝山和黄天贤同行。
年京生:“黄天贤,今天该吸取教训了吧?”
黄天贤哼了声。
杨宝山:“年干事,什么教训呀?”
年京生:“你还不明白?人家杨厂长,十二级干部,老革命,亲自做大报告,你们还迟到,真是太不像话。”
杨宝山:“我们是工人,准时上下班,有啥不像话的?”
年京生:“你这个杨宝山,就是落后。”
杨宝山:“我落后?年京生,你别忘记,我是正式党员,你还没转正呢!”
黄天贤:“对啊,年京生,你可不要太骄傲啊!”
年京生:“我不同你们讲了,我还要写报道呢!”急急跑开。
厂办公室。年京生起劲地写着。
标题:王厂长作重要报告,工厂骨干热烈讨论。
夜。杨家浜大弄堂
(旁白)王家山住在杨家浜边的三层楼房,这是周围唯一的三层房,所以人称“高房子”。
年京生手持大信封装着的报道兴冲冲走来。
年京生:“三楼左侧,对过资产阶级。三楼左侧,对过资产阶级。”
高房子前,年京生抬头仰望,不小心同陈爱苏相撞。
陈爱苏“哎呀”一声,手中青菜萝卜洒满一地。
年京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帮你拾。”他抬起头,看到陈爱苏,突然愣了。
陈爱苏:“哎,你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吧?”
年京生:“不不,我就住在杨家浜。”
陈爱苏:“就住在杨家浜?那你一定是住在河东的吧?”
年京生:“对对,我就住在河对过的三贤里。”
陈爱苏:“你住在三贤里?那天晚上我去三贤里,好像没见到你呀!”
年京生:“也许我晚回家了。我在一家大工厂当工会干部,每天工作很忙,所以晚上常常很晚回家。你看,这么晚了,我还要到我们厂的厂长家中请示工作,连晚饭也没吃呢!”
陈爱苏:“当干部这样苦啊!那我宁愿不当干部。”
年京生:“当干部比起当工人来,是一点不苦的。你没看到工厂里的生产工人,那才真苦呢!”
陈爱苏:“我从来没到工厂去过,苦不苦,我也弄不清楚。”
年京生:“哪天有空,你可以到我们工厂去看看,工厂也有很好玩的地方。我们厂在杨树浦底,名叫浦江机器厂,是上海有名的大厂。”
陈爱苏:“你是浦江机器厂做工的?我家河对过的张天伦也是在浦江机器厂做工的。”
年京生:“张天伦就住在我的隔壁,不过,他是浦江机器厂的工人,我可是厂里的干部。”
陈爱苏:“工人也好,干部也好,我们总算认识了,可你叫什么名字呀?”
年京生:“我姓年,名叫京生,北京的京。”
陈爱苏:“你是严肃的北京生的?我叫陈爱苏,伟大的社会主义苏联的苏。”
年京生:“爱苏,好名字,立场正确。”
陈爱苏又笑了笑,点了下头,拎着菜篮子走了。
年京生这才跨进高房子的大门,来到三楼,想起“左边的对过”,朝着右边的房门就敲。
年京生仍在敲门。门突然开了。满面怒容的王家山站立在门口。
王家山:“年京生!这个时候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年京生:“王厂长,我……我是来请你审阅稿子的。”
王家山:“审稿子,厂里不能审?现在是下班时间,休息时间,你懂不懂?”王副厂长训了一通,火似乎仍然没消。“去去,明天到厂里再说!”
门乒的一声关上了。
(旁白)年京生被王副厂长训得满头雾水,实在弄不懂王副厂长为啥要对他发那么大的火。他兴致冲冲地忍着饥饿来到这里,本想让厂领导了解他整整一天努力工作取得的成绩,谁知会被拒之门外。他悻悻地下了高房子,一路走,一路不由对王家山心生怨恨。
其实,年京生若是明了真相,一定会惊得说不出话来的。
那天傍晚,王家山刚刚回家……
王家内室。王玲娣听到敲门声,忙去开门。
王家山:“玲娣,你没去看电影?”
王玲娣:“姐夫,我怕你回来,吃不到凉茶。”说着,端过茶。
王家山脱下外衣,坐到椅子上:“你比你的二姐好多了。”
王玲娣:“姐夫,你上次说给我讲你的革命经历的,可一直没讲,今天该讲了吧?”
王家山:“你想听?”
王玲娣:“恩。”
王家山:“好吧,我就讲。”
王家山端起杯子,响起他的画外音:“我的革命经历?嘿,还真不太好讲。”(化)
(化)1943年,宁波。
王家。年轻的王家山在同朋友密谈。
朋友甲:“老弟,你看怎么样?”
王家山:“打游击……不知你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