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一一还未走出营地,又被蒋从义喊住。
林一一愣愣地看着他,以为他反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怎么啦?”
见她一脸的忐忑,蒋从义连忙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你家庄子还能再收留些女人吗?”
林一一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不是大哥的事啊!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问道:“将军,您又打下一个土匪窝了?”
蒋从义摇头道:“不是,是黑风寨那些女人。”
林一一脑中立马闪过黑风寨内大门空地上,那一个个被黑衣土匪折磨得神情麻木的女人。
蒋从义轻叹一口气,大概介绍了一下女人们的情况:“我们将她们送回家后,没多久,就有兄弟在城里的窑……”
看着林一一稚嫩清纯的脸,他后面那个字说不出来了,沉默片刻后,又道:“也有几个跑来驻地,求我们收留。可驻地都是男人,如何收留?我送她们去了庄子里,可也是吵吵闹闹,那些家眷嫌弃她们,一些军士也欺负她们,又不愿负责……”
他说得很委婉,其实现实很残酷。
女人们去了屯子里,遇上几个愿意理她们的军士,便以为找到了依靠。可被睡了后,军士根本不愿负责。连纳为妾室,都不愿意。
只当她们是泄欲的工具。
他狠狠地惩罚了那些军士。可也无济于事,女人们已经被吓坏了。不愿留在屯子里了。
林一一连忙点头道:“将军,不要说了,我能,多少都能。”
蒋从义松了口气,笑了笑:“你放心,这几个女人都是老实人,不是那等泼皮闹事的。”
泼皮闹事的他也不愿多管。
林一一道:“将军,您也得问问她们,看她们愿不愿意。”
蒋从义扬唇笑了笑:“这自然。我也不想好事变坏事。”
而问的结果,那几个女人都是愿意的。
有人收留,管吃管住,还有月钱发,还不会被男人欺负,哪能不愿意?
林一一来时,只带着几个东临军士兵,走时,又多了几个女人。
这几个女人,瘦巴巴黑黢黢,低着头,神情麻木,不看人,也不吭声。
看得林一一心中难受不已。领着她们去了城里,给她们买了洗衣裳新鞋子,又带她们去吃了饭。
可不论她做什么,这些女人都不说话。低着头神情麻木。
林一一也不着急。
唯有时间和宽容才能治疗她们遭受的痛苦。
等日子久了,她们应该会有所改善的。
路过粮店时,林一一又买了许多粮食,又见粮店里竟然还有粽叶这些,便又买了许多粽叶糯米红小豆等。
对她又带了几个女人回来,大嫂她们都没多问什么。
依依是当家的,她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
又见她买了糯米红豆粽叶回来,大嫂奶娘三娘顿时想起了在京城林府的事,又悲悲戚戚起来。
“又是一年端午时……回想去年还在京城府里时,是多么地热闹啊……”
“今年清明,都未祭拜老爷夫人……”
“夫君啊……”
林一一穿越得晚,来的时候,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实在无法与她们共情,可她脑中的林依依哭哭啼啼起来,害得林一一也跟着悲伤起来。
弄得她午饭都没吃几口。
去了后院,信王在,但侍卫长不在。
不用问,林一一大概也知道侍卫长去哪儿了。
应该是去黑风寨那边了。
信王买下那块地,具体有什么打算,没和林一一说,林一一内心颇为纠结。
她现在矛盾得很。
和信王纠缠在一起,明显和她想过平平静静田园生活的目标相违背。
和信王纠缠在一起,意味着危险,提心吊胆不说,最后说不定还会弄个满门抄斩。
见她一脸的欲言又止,信王放下筷子,问道:“你有话要说?”
信王今日没有涂红脸,但在脸颊上贴了疤痕道具。
若是有外人靠近,他便带上帷帽。
林家庄如今太多外人,他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林一一纠结一番,最终盯着他虽然贴了疤痕道具,但仍然英俊的脸,摇头道:“没有。”
问了又能怎么样?
她又不能左右信王的想法。
而且,知道太多,反而危险,说不定会被信王灭口。
要彻底解决危险,唯有举报信王,一了百了。
可她不傻,就算举报了,她和林家也没好果子吃。
毕竟,她和信王纠缠得太深了。
何况,她也做不出举报这种事。
信王于她林家有恩。她也当信王是朋友。实在做不成举报的事。
对她的回答,信王也不知道信不信,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他突然开口道:“本王做的事肯定是危险的,但本王绝不会将危险带到你林家庄,更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林一一:“……”
原来信王都知道,知道她的顾虑和担忧。
信王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