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跟你们上山当山贼！”
张三神情决然地站了出来。
一旁的村民议论纷纷，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劝说道。
“张三你不要冲动！那可是要去当山贼啊！”
“小伙子还是踏踏实实地种地吧，当山贼没前途的。”
“种地虽然吃不饱，但挨一挨饿也就过去了。要是当了山贼说不定哪天就被官府杀头啊！”
年纪大的村民这辈子基本也到头了，他们不愿意离开更不愿意冒险。
年轻力壮的村民却是有些蠢蠢欲动。
几个老头还在努力劝说，张三却在置若罔闻。
他冲着粮车上的刘辟问道。
“这位大王，可以让我上去说两句吗？”
刘辟闻言一愣。
他这次拉人上山是实实在在拉来了粮食的，倒也不怕这人说什么坏话。
刘辟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行，那你就上来吧！”
张三三步并两步直接跳上了粮车。
他先是对刘辟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对着围观的村民。
“刚才有人劝我不要当山贼！”
张三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村民的注意力。
他们都认出这位同村的勤奋小伙子，一个人种了三十亩田地，在村里一直都是被称赞的典范。
“那我今天就问问大家，有人是生来就想做山贼的吗？”
众人一阵默然，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哪有人是生来就想要当山贼的。
“没人愿意是吧，其实我张三也不想当山贼！”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张三义神情复杂地说道。
“我也想过，只要我再勤奋一点，再努力一点，再多种一点田，日子总会起来的。对不对？”
“你们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想法？”
村民们纷纷点头，他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农民基本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那些熬不过来的早就埋进土里了。
“那我告诉你们，这种想法是错的！是咱们被骗了！”
张三义愤填膺地呼喊着，像是要泄出心中积攒多年的怨愤。
“我一个人种了三十亩田地，大伙们评评理，我还不够勤奋吗？”
“可结果呢？”
“我刚收回来的粮食，全都被官府跟黄老爷给搬走了，一粒粮食都没给我留！”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大半年种出来的粮食啊！”
“我女儿丫丫还差点被饿死了！”
“咱们辛辛苦苦大半年种出来的粮食结果咱们一粒都没吃上，难道这不可笑吗？”
张三似乎又想起几天前站在门口望着瘦弱的妻女时心里的那股绝望。
脸上的笑容带着一股让人动容的凄凉感。
“有人可能说，咱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熬过来的吗？”
“一年接着一年，一边挨饿一边种田，熬过了就继续熬，熬不过去了就见先祖去了。”
看着底下有些村民居然露出赞同的神色，张三突然露出一股嘲讽的笑容。
“哈哈哈哈！”
“你们居然还有人认同了！”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哈哈哈！”
张三张狂地笑着，笑声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嘲讽与悲凉。
终于，张三笑累了，笑声渐渐停歇了下来。
“其实这不怪你们！”
“因为当时我也是跟你们一样想法。”
“我相信你们很多人都跟我一样去跟黄老爷借了粮。”
“为了活下去，你们很多人估连卖身契都签了吧？”
“是的，咱们这些人就是命贱，为了家人活下去哪怕把自己给卖了换些粮食也是划算的。”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
“只要让我媳妇跟丫丫有粮食吃，我张三就算把这条贱命卖给黄老爷又如何？”
张三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押上了所有田地甚至压上了自己一条烂命才借到了三袋粮食。”
“那是我一家三口活下去的希望啊！”
“可是官府的一句剿匪就将那我押上一切换回来的粮食全部拉走了！”
“剿匪？”
“到底谁才是匪？”
“官府抢走了我全家活命的口粮，大王跟好汉们却来给我们发粮食！”
“你们说，到底谁才是匪？”
“山贼不山贼的重要吗？”
“没有这些粮食你们又能撑多久？你们的家人还能活下去吗？”
张三气势汹汹的一番质问下来，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村民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是啊，没有这些粮食他们还能撑多久？
能撑过这个冬天还是能撑到明年夏收？
他们的家人真的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张三你说得对！我也愿意跟大王上山。”
一位皮肤黝黑的青年蓦然开口说道。
紧跟着一位又一位村民报名愿意上山。
最后在场的大部分村民都选择了带着家眷跟刘辟上山。
剩下一些年纪大的沉默地离开。
这次再也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