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孔之下,隐藏着一颗冷静到令人发指的心。
当魏伯想以欧瑾璇威胁我的时候,宝蛋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可依然没有控制好情绪。
想问他的话,到了嘴边我又噎了回去,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当务之急还是考虑怎么对付那个所谓的“殃神”,按照魏伯的口气,殃神似乎非常难搞。
说起“殃”,指的其实是死人的最后一口气,一旦被人吸了,那是极其不好的。
轻则三五年霉运罩顶,重则一辈子不得翻身,让你时时刻刻活得生不如死。
我麻衣派也算是道家子弟,对这一类有所涉猎,懂得殃气是由于堵在喉咙上,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据说是绿色的,乃是人的一生中所积攒的毒气。
而这口气会在一个特定的时辰飘出来,落在一个方位上,粘到花草,就会枯萎,粘到人,一般会大病一场,甚至有死亡的危险!
据传,这口“殃气”要从室内的某一孔道出去,有的是从窗户出去的,有从门出去的,还有从烟道出去的。
家人必须想办法让殃气散出去,否则会对家人不利。
至于什么时间“出殃”,是需要根据死者咽气的时辰推定的。
古时候的阴阳先生,可以根据死者的手形、掌纹来推断,因为人死之后,掌纹不会再变,男看左手,女看右手,借此推算“出殃”的时间。
其中的注意事项比较烦琐,但人在咽最后一口气时,一定要提前听他交代清楚,然后站在一边,在死者“倒气儿”之前,不可离先人嘴巴、鼻子过近,以免冲撞殃神,霉运压顶。
但我究竟是怎么招惹的殃神,打破脑袋也没想不出来,何况我从未去过江苏啊。
而关于江苏的传说,殃神是长着鸡脑袋的人,后来被赵匡胤给吃了,导致一直以来江苏虽有殃神传说,却并不像其他地区那么谈殃色变。
刚到家,宝蛋随手递给我一把菜刀,“这是第几把?”
我挺意外的,问他是什么时候拿来的,结果宝蛋嘲讽我,既然被人家盯上,那菜刀就是其中的契机,自己不惦记着,还需要他帮着操心。说完,他很无奈,“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作业很多的,现在还要操心你的事情,真是烦啊,要不这样吧,你帮我写作业,我告诉你菜刀的事儿。”
我说:“你不是特殊学生吗,还需要写作业?”
“以前林老师在的时候,我不用写,现在换个老太婆,总也找我的麻烦,其实我是不愿意搭理她而已,更何况,她留的作业我都会做,不写作业其实是不想浪费时间。”他认真说。
好歹我也是正儿八经经历过高中生活的人,我还劝他多读书,否则到了社会上怎么办?宝蛋掏了掏耳朵,“你真的很唠叨,我需要重新对你评估一下,可能你不太适合做我爸爸。”
“我就算不是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我又掐了一下他脸蛋,“今天我替你写作业,写完了告诉我菜刀是怎么回事?”
他点点头,然后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聚精会神看着海峡两岸,财经频道这些连我都不愿意看的电视节目。
我趴在一边,吭吭哧哧帮他写作业,周末两天的作业,这小兔崽子一个字儿都没碰。
边写我也边骂那老师有毛病,留这么多干啥,累得我手腕都疼。
等我全部写完,已经是腰酸背痛,手腕抽筋,起身活动着筋骨,我将在沙发上睡着的宝蛋拍醒,“起来,给我讲讲,这菜刀怎么回事啊?”
宝蛋红着眼睛,迷迷糊糊说:“明天再说,我好困啊,还要上学!”
“你逗我玩呢?老子写了七个小时,你想睡就睡,赶紧起来起来。”我一边搓着他的头发,一边掐他的脸蛋,宝蛋被我折腾到发疯,终于起来了,他继续说:“有屁快放,我要睡觉..。”
“小孩子要有活力,就算半夜不睡觉也不能说困。”我又掐了他一下,“快快,告诉我殃神怎么回事?”
宝蛋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一个小学生,哪里知道什么殃神啊,你自己看看菜刀,沾上血以后,菜刀上有字。”
我睁大眼睛:“这就完了?”
宝蛋嫌弃道:“你要学会观察生活中的细节,我们老师讲过,真相往往就在身边。”
我当时有些愣神,觉得他们老师一定是看柯南的,随着宝蛋继续睡觉,我拿着菜刀到了厨房,可我家里也没有鲜血,思来想去,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在菜刀上。
顿时间,菜刀的侧面浮现出一道古朴的符文,这道符文我很熟悉,以前范无救给过我一个小折子。
当初我任职巡阳司,那小折子专门用来记录一些十恶不赦的人,将他们名字写在上面,也叫“地府勾牒”,相当于一道通缉令,落在谁身上,准会没命。
可殃神怎么也会这个?
家中无井水,自来水又没办法和范无救连线,没办法只好先睡觉,等明天问问范无救,难不成那殃神是阴曹地府的官差?
其实阳间也有很多给阴曹地府办事的活人,因为阴曹地府需要审案,有案子自然就有当事人,所以,阴差负责拿鬼,阳差负责拿活人,带着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