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得旗鼓相当,时间一拖长,就显得有几分力不从心,倒不是女子体力有限,而是韩文清拳路刚强霸道,毫无破绽可言,即便是有,仿佛要崩山碎石的拳路,也让女人无机可趁。
就在此时,忽闻一声大喝。“看暗器!”
说是斗得激烈,却谁也没动真格的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作出回避,韩文清赤手空拳,除了闪躲,还是闪躲,手持利剑的女子则是抡剑迎上。
叮叮当当一阵声响,便将袭来的暗器全数打落。
待她定眼一看,所谓暗器,不过是花生米,顿时没了较量的劲,收了剑势,负剑身后的她,看向和林敬言坐在另一端,此刻依旧剥着花生壳的张佳乐,嗤笑,“退隐多年,当年的百花门使,如使也成了只嘴上逞能的纸老虎?”
张佳乐闻言,也不气恼,只是将花生米扔进口中嚼。“妳要是不怕我把妳这艘画舫拆了,引来官府注目,我自然乐意露个两手。”
知悉不到紧要关头,张佳乐不会轻易出手,亦不会受她撩拨的女子,将目标移到刚踏入内厅的张新杰身上,“左贤王就这么吓跑我的客人,日后让我如何立足秦淮河上?”
“说不见客的,不正是妳吗?”遭到点名的张新杰,仅是瞥了她一眼。
简短数语,暗中较劲,谁也讨不了好。
“呵,左贤王是教我做事,还是给虚空下马威?”
张新杰并没有立时回应她的询问,而是举步走到韩文清身侧,将方才收到的密涵呈上,最后,转身看向女子,“指教倒是不敢,毕竟,吴先生近来风头颇盛,诛杀贪官,铲除恶首,谁不赞扬,就是中原朝廷也不得不对吴先生义举另眼相看。”
“单是这旬,吴先生就已诛筛数人,威风凛凛,天下贪官无不闻之色变。”说到这,张新杰话锋猛地一转,“只……”
“吴先生何时入的魔教?”
统领虚空,一手易容出神入化,犹如鬼刻之作的吴羽策,顶着画舫红牌的妆容嗤嗤轻笑,那神态说有多妖饶,就有多妖饶,要不是事先知情,怕是韩文清等人压根认不出,这人和前回在霸图牙帐见过的女子是同一人所化。
对于自个假冒叶秋名义,大兴干戈的行为,吴羽策一点愧疚也没有,他姿态妖饶的掩嘴低笑,“狼王希望叶秋能堂而皇之的出现人前,我自然是投其所好。”顿了顿,他双手击掌,原本顾守门外的管事,立时领着连桌带菜一块抬进来的几名丫头入内。
酒桌方放稳,吴羽策已拿起酒壶,斟满两杯酒,莲步款款的来到韩文清和张新杰两人面前,递上酒杯。“为民除害的魔教教主,朝堂就是再想,也得顾著面子,是不?”
韩文清将自吴羽策手中接过的酒一饮而尽后,一声冷哼,“面子?”
“仇恨深结才是真的。”
人是吴羽策杀的,可,他杀人时,顶的是魔教名义,就算所杀之人是贪官污吏,或是已然退隐,如今在家养老的家伙,那一项罪名,无疑是在中原朝廷面上刮耳光子。
用人不监,这样的名头压在上头,那些爱好名节,甚至是喜好粉饰太平的大佬,有谁能忍?
明裡罪陈,暗地裡不知道会有多恨揭开这荏的魔教?
知晓韩文清已看穿自个意图的吴羽策也不惊慌,“虚空收了人好处,自然得做些事,这种江湖规矩,狼王不会不懂,更何况……”
“狼王不也默许左贤王毁去虚空设在秦淮河的据点作为泄愤?”
霸图狼王亲临秦淮河画舫的事,经过那几个不成材的窝囊废一喧闹,不出数日,怕是连高坐龙椅的皇帝都知道了,一旦受人注目,以往那些靠画舫掩护,底头经营的生意,还做的成?想到这,吴羽策轻笑。“天底下的人都说,狼王豪迈坚毅,事实上,狼王锱铢必较。”
“但凡牵扯叶秋,就失了气度。”吴羽策话刚说完,画舫内的气氛陡然转变。
韩文清有多重视叶秋,这事,江湖中人都知道,就连高坐龙椅的冯宪君也隐约猜到几分,但,敢这么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对韩文清说出口的人,就只有吴羽策。
哪怕心思遭人戳破,韩文清脸上也没有半点尴尬,他无意掩饰,也不屑隐藏,他承认的大方,坦然的叫人心惊,“这样的事,你今天才明白?”没等吴羽策回话,锋利的眼神已闪过一丝杀意,“下回,再敢对叶秋动些馊主意,毁的不会只是一艘画舫。”
吴羽策闻言,仅是拈起酒杯,轻啜一口,“这是威胁?”
吴羽策硬气,韩文清却远比他更加强硬,“霸图的征途,不在意上头多加几具虚空的尸骨。”
霸图部的路,向来建立在尸骸之上,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哪怕对手是最为诡谲难测的虚空,韩文清亦不退让。
坚决如斯。
有了这层体悟,吴羽策低低一笑‧“狼王不怕鱼死网破?”
起身率领众人朝门口走去的韩文清,头也没回的扔下一句话,“与其问我这种问题,不如惦量惦量,虚空有没本事承住我的怒火。”
不管得付出怎样的代价,前头会出现多少阻碍,韩文清也不容有人一再将叶秋推上火线。
韩文清前脚踏出房间,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上的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