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门外来人,贵哥唬了一跳,来不及关门,便被来人推到一边。
一行五人,为首的就是姚老板,四方大脸,左边脸红肿一片,身形圆润敦实,闯到院中大声喝道:
“把李氏妇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别怪老爷下手狠。”
一声暴喝,让顾家静谧的清晨碎得四分五裂。
燕燕昨晚就退了热,睡一宿,就恢复了小孩子的活力,正对着娘亲与小姑咿咿吖吖地说话。
突如其来的变故,燕燕吓得大哭,盈姐一惊碰倒了架子上的水盆,留下嫂子哄侄女,立刻关上门出去帮娘。
“找李氏去上李家的门找去,大清早砸我顾家的门,私闯民宅,还吓到我孙女,我才要跟你算账。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喜歌穿越初来,还不懂这里的高低贵贱,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愣愣地杠回去。
“果然是刁妇,收了我姚家的聘银还敢不认账,老爷我给你个厉瞧瞧,给我砸。”
“谁敢!”
喜歌抡起水桶直接砸过去。
水桶撞倒姚老板,向后方继续驶进,倒下一人,微微转向,划出一条抛物线,又撞倒一人后才落地。
不好意思,穿越赋予的福利。喜歌早上刚发现,她现在的力量是正常人的十倍,好像还能控制操作物体的角度和速度。
几人倒地哀嚎,余下两个也扑倒在地,去瞧自家老爷。
姚老板摔得眼冒金星,捂着胳膊哭,“断了,坏了,胳膊不行了。我,我,我……还不快给我打。”
指示贵哥关好院门,喜歌抓起扫把又是一阵痛扁。
“祖奶奶饶命!祖奶奶饶命啊!有话好说。”
半个月前,姚老板来茂县时,与顾大有父子的送葬队伍擦肩而过。
一个回眸,桂香湿漉漉的眼睛就刻上了他心头。
丧夫的打击让桂香憔悴不已,但她本就长得俏丽,身穿孝衣,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显我见犹怜。
人群中的惊鸿一瞥,姚老板念念不忘。一番打听之后,这人就像一只肥羊一样钻进了顾大全的口袋里。
昨日接亲,姚老板甫一出门就摔个头着地。
自诩小神算的他赶忙摇一卦,竟显示“不宜外出、不宜嫁娶”。
思量后,还是如常遣人去顾家迎亲,自己守在家中。
待到后来,顾大全领着几个迎亲人空手而回,又闻李氏寻死等事。真是与卦象一致,不吉啊!
顾忌卦象之事,姚老板只让随从把顾大全打一顿轰走,捱到今日天亮,急忙忙带上随从来顾家要人。
没想到上门讨人,人没摸到,揍先挨了。
在武力上、气势上压倒对方后,喜歌不想闹大,拉张条凳在院中坐下。
好言道:“李氏是我家儿媳,人是我家人,和你没关系,那些浑话别再说了。你和顾大全干的那事,我知道,我们两家都被顾大全给坑了!”
姚老板辩解道:“不是,我这有婚书,三媒六聘的手续齐全,我是正经的娶妻呀!”
喜歌摆手打断:“那是顾大全和你走的礼,签的婚书。我们分家十几年,自家长辈健在,他个隔房的伯伯做的事和我家无关。你啊!抓紧找顾大全去把钱要回来。”
“不是,当时您病着,我只能找顾家长辈提亲,我有婚书啊!”
“别你你我我的,李氏的正经婆婆是我,我不同意这事。婚书没有父母、宗族的同意,就是打到天边你也没理。”
说着,喜歌把脸一拉。
催促道:“别搁这耽误事了,我家还要去告顾大全欠债不还呢。你还是快找顾大全算账去,晚了,钱可就打水漂了啊。”
姚老板内心苦涩,争取道:“老夫人,我家在府城经商,父母早逝,妻子病逝,膝下无子。家中还有个哥哥,我仰慕李氏品行,确实是诚心求娶。”
说着就对喜歌拱手作揖。
“早上闯入顾家,是我行为不妥,我赔礼请罪,请老夫人再给一次机会,改日我再请媒人上门正式提亲。”
这话听得喜歌直纳闷,这人长得不怎么样,难道脑子也有问题吗?
二十多岁,家境又富裕,为啥对见过一面的寡妇如此执着,上门挨揍了还不动摇。
这是想伺机报复,还是有什么图谋?
喜歌一想就有些出神,忘了说话,盈姐扯着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娘,嫂嫂说了她不想再嫁人了。”
回过神,果断回绝:“对不住了,我家无意改嫁,你还是令觅佳妇吧。贵哥,开门送姚老板一步。”
大门一开,黄四哥等几个邻人正在门口站着。
众目睽睽之下,姚老板大概是怕丢人,没再多话,道别两句就离开了。
门外的黄四嫂一脸关切,进来就道:“我们听见动静赶来,你家大门都关了。贵哥这孩子,隔着门说没事,就不肯开门,里面吵闹闹的,我哪放心走啊。”
“没事呢,那个姚老板外强中干,像个纸老虎,我们摔摔打打的把话也说清了。
前面那事让他找顾大全掰扯去,再来我家相逼,逼得我们没活路那我们就去衙门告官去。”喜歌迎进屋,真真假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