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帮忙的黄四嫂,喜歌赶忙回到屋里。
儿媳桂香半躺在床上,头上一圈白布裹着伤口,燕燕攥紧拳头贴着母亲已经睡了。
“娘,我想守在顾家,不嫁人了。”说着眼泪又留下来了。
十八九岁女孩,搁前世也就才上大学的年龄,还是孩子呢。
用了别人的身体,喜歌自然要把人家孩子照顾好。保证道:“听你的,不嫁。娘有办法,别担心,我们娘几个好好的过。”
“嫂嫂,娘现在可厉害了,你没看见,娘打了大伯娘呢,哈哈……真痛快。”盈姐进门接道。
“大夫说你这伤是颅骨损伤,又失血过多,要补血修养。”又端起手中汤药给嫂嫂喂药,“喝药补血,我带不好燕燕,你得早点养好照顾孩子。”
喜歌让大夫给家里人都把脉瞧了一番,大夫说桂香撞的太猛,大约是颅骨损伤。
按现代的说法应该就是脑震荡,还好醒来只是头晕还没有其他症状,不算严重。另外就是和自己一样是郁结于心,忧虑过甚,气血不畅。
而孩子们都受到了惊吓,燕燕最重。一岁多的小孩,不吃不喝的哭闹,已经有点发热。好在回到母亲怀里,能喝进些米汤睡着了。
小儿子贵哥则被打的一身外伤,被救出还不肯休息,带伤出门跑腿办事,急着为家里出力。
顾家境况虽有点惨,好在儿女都是好孩子,让便宜娘喜歌捡了便宜。
贵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娘,我到北城门那找到了吴家村的人,托他们给大树哥带话,来或不来,有人进城就来家给咱们回话。
钱庄那边,黄四叔领我去的,找到掌柜付了利钱,再宽限咱们一个月,重签了新契。”
掏出契书递给娘,喜歌接过契书夸奖道:“贵哥真能干,娘交代的事情都办成了,饿不饿,黄四嫂煮的粥还有……”
“不饿,赵大娘给了我俩馒头。娘,还有要办的事情吗?都交给我吧!”
目睹娘赶走坏心的大伯,和黄四婶商量借钱周转……一项项安排家事,一直不知所措贵哥终于找到主心骨。
身上的伤觉不得疼,只感觉满身的力气,就想跑腿办事帮娘一起守住家。
喜歌笑道:“好,晚上有事给你做,先擦擦汗,去歇一歇。”
忙碌半天,喜歌已经撑不住了,看着孩子们睡下,也回屋休息了。
孟秋的晚上,圆月当空。
顾家人梳洗过后,聚在堂屋坐下。
桂香躺了半天,感觉能动了,抱着燕燕一起坐到堂屋。
看她精神不错,喜歌并没有劝阻,让她知道家里的情况,参与起来,也能让她踏实点,利于恢复。
喜歌的表现和之前原主王氏的性格、行为反差太大,几个孩子现在没心思多想,只觉得娘是被欺负狠了突然爆发。
以后就要在一起生活了,喜歌想开个家庭会议,编个借口,让王氏性情大变有个过得去的说法,省了以后的麻烦。
“这些天我一直昏昏沉沉,看见你们爹回来了,他在家看了看嘱咐我照看孩子就走了。我拼命喊他,他就是不回头,我一急就追着他跟上。”
喜歌抹抹眼泪,继续道:“等走到一个朱漆大门口,他才回头,红着眼冲我‘我是不能回去了,你跟来了,孩子们怎么办,那些蛇蝎亲戚不把他们扒皮拆骨了,谁去护住他们。”喜歌说着,抹抹泪。
“我们家这些事,你爹就教我啊,一件件的该怎么办,让我多跟赵大娘学。跟我细细说,以后该怎么过活。
大概是他们父子死的冤,判官有心通融,等你爹跟我都交代完了,才把门关上,送我回来。
路上判官还和我说了很多话,递给我一个小册子,然后,我就醒,看见盈姐在哭。至于判官说的啥,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那小册子醒来也没见着。”
几个孩子听着,想起爹爹在的时光,眼泪也流下来了,等听到后面,又有点不可置信。
我们家是有人保佑的吗?
喜歌说着将儿女看一圈,“你爹不在了,娘会把家撑起来,我们把日子过好,别让你们爹挂心。”
又对桂香道:“安富不在了,你就是我闺女,我们把燕燕带大,也让安富安心。”
桂香含泪点头。
“这个家就剩咱们几个人了,以后家里有任何事,我都会告诉你们,大家心往一处聚,劲往一处使,一起想主意。我前头说的去见你们爹的事情,就不要说出去了,心里知道就行,不要说出去惹祸。”
说着打开手边的木盒,里面放的是顾家的地契和票据,顾大有藏在床底的地砖下面。
顾大全要找的借据就在里面,喜歌凭着记忆摸索很久才取出来。
“这有十二张借据,我算过了,你大伯欠咱们五十七两。”
贵哥愤怒地说:“竟然欠我们这么多钱,要不是他把钱借走了,爹也不会去钱庄借钱,咱们家原本不用欠债。”
“就是啊!爹没了,钱庄来逼债,他不还钱,不帮忙,还要把嫂嫂嫁出去,就是要霸占咱们家。”盈姐同样气愤。
“你大伯家是钻进钱眼里,没半点情义。我们孤儿寡母,对他来讲就是一大块肥肉